宝岛的人情味

白狼小将 · 发表于 2012-11-5 09:26:52

来源：青年环境评论；作者：陈灿发布时间：2012-11-04

摘要：麻辣也很像我自己做事的风格，风风火火。但是在台湾十几天来所感受到的那种文化温暖、人和人之间的诗书礼仪，却让我自己开了窍。人生都要体会百种滋味，工作何尝不能拋却烦闷，做点有意思，有创意的事情呢。

十三天，十三人，2012年9月从南投县开始绕宝岛而行，看社区营造、自然保育、环境运动、民族文化和历史文化的保存和延续、文化创意与文化产业等等如何在台湾落地生花。

我是个山里长大的孩子，骨子里面缺少浪漫，脑子常常一根筋，但是多了一份山里人的那种直爽、踏实与实在。深深记得邱富添大哥在当初了解到新故乡基金会当初在桃米村开展的第一项村民活动——大家一起来清溪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饭都吃不饱了，还清什么溪啊，神经！”曾经我也一直觉得，项目就是要去做，不断的去做总会有回报，但项目慢慢多起来，事情慢慢杂起来，进入NGO工作已经五六年时间，总觉工作中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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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投县埔里镇桃米村小紫斑蝶

台湾一行，一路的感动，那份满溢的“人情味”让我也不断的反思与总结，现在看来，我们的传统教育让我们丧失了很多反应敏感的神经，并且丟掉了应有的那份生活情趣和思维创意。

人
多年项目做下来，做了什么？修了沼气池、打了节柴灶、建了微水电、给村民配上人工湿地、把厕所改成粪尿分集的旱厕、整天到处找污染源，揪着谁谁谁的问题不放……但又真正做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我常常给別人介绍工作的时候说，我们做任何项目，都是做“人”的事情，人观点的改变是最难的，山里面的人、城乡结合部的人、城市里的人、大人和小孩……观念千差万別。人们长期养成的习惯，例如垃圾随手丟，河里、田里的作物施用化肥农药等等，这些岂是一两句话、一两天时间就可以改变的。因为做“人”的工作困难，所以我渐渐把工作重心移向更加技术的层面，减少与人交往的复杂，让事情变得更单纯，这样也就出现了我在开头提及的，多年工作后的迷茫。没有真正解决人的问题，会有更多的问题凸显出来。

沼气池修了一百个，一旦坏了，没有人会去维修或者继续使用，因为农户觉得，这个你是给我修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找到了一百个工业企业违法排污，问题解决了，却还有一百的N次方的污染源等着你这个小小的团队。我一直逃避的与人交道，却让项目实施完成后，缺少了可持续性。我们只顾埋头做事的年代，真的应该过去了，没有更广泛人群的认同和参与，工作会越做越窄，工作的成就感也会不断被打压。

情
2008年四川地震的时候，我还在成都工作，地震也积极投入灾后重建。记得那次是花旦工作室来到成都，准备以戏剧的方式给村民做心理疗伤。虽然我也参加了几次活动，但是始终觉得这些艺术的东西离他们太远了，可能还不如实际让他们去修修房子，干点体力活儿，分散分散精力，更能让他们从地震的阴影中走出来。可回到刚刚说“人”的那个话题，在台湾的触动却让我思路发生了转变。

看着桃米村的官大哥用废旧材料做成的“机车蛙”和手绘的提示过往汽车注意青蛙过马路的斑马线，看着村里刘明环大哥家那用木头修成青蛙形状的会议室，看着山楂脚的居民用碎瓦烂碗拼成的故事墙，看着金铃小区每户人家设计的带有自己特色的邮筒，等等这些都显示出一个生机鲜活的世界。这个世界里，除去了那冷冰冰的钢筋水泥，多了许多温暖和色彩。

从台湾回来，我开始实践自己每天晚上画画，虽然至今为止只画出了两幅粗糙的作品，但是体会到在绘画过程中那份内心的平静。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作为工作人员，我们往往急躁，缺少了那份耐心与宁静。

想到我们机构那些別人听来都望而却步的工作领域——工业污染，除了直接受害群体可能会奋起维权和战斗，那些间接群体可能根本都意识不到威胁就在身边。那些枯燥的技术知识培训虽然必不可少，但是我想着，再加点文化和感情的东西进去岂不是更好？从回归到人本身来说，没有了情之触动，我们工作也就变成了动物园里面的动物——公众都来围观，却少了行动。

味
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四川人吃惯了麻辣，觉得台湾的饮食清清淡淡，索然无味。麻辣也很像我自己做事的风格，风风火火。但是在台湾十几天来所感受到的那种文化温暖、人和人之间的诗书礼仪，却让我自己开了窍。人生都要体会百种滋味，工作何尝不能拋却烦闷，做点有意思，有创意的事情呢。

来到高雄，黄晖荣老师充满热情的给我们讲解高雄作为一个工业城市所开展的环境运动以及他们在运动中怎样不断让城市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