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饮用水的决策倡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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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6-12 16:33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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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饮用水的决策倡导

主讲人：霍岱珊

    大家下午好。刚才万平老师上来说了很多感谢，其实我心里也一样，我也要说很多感谢。但已经说过了，我不再重复了。我们做的项目是生态饮用水的政策倡导。这里有一个背景。淮河流域的水污染发生的比较早，污染的程度比较严重。2004年的时候，中央电视台有个报道叫《河流与村庄》，开始注意到水污染之后对生态造成的破坏。我们经过很多努力，启动安全饮用水工程，在农村打深水井。这个时候我们发现，我们在之前也开始做饮水救助，做医疗救助。这都是针对癌症村的，这个特别有效。我们把打深水井和生物净化水做了比较，我们投资少，净化纯度也好，这是符合可持续化发展。打深水井，我们必须打到47眼深井水，而47眼深水井，90%已经报废。我们把生态净化水作为打深水井的替代方案。它是一个优化的方案，我们就在做这个工作，做这方面的倡导。让政府决策用生物净化水的方案替代打深水井。我们做两方面工作，一对村民进行教育宣传。上午讲到底盘的问题。如果我们的方案老百姓不认可，那你向政府倡导根本没有一点可能。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做了22座生物净化水的装置，效果很好。作为我们一个筹码，这是我们说话的依据，然后向政府做倡导。在这个项目当中，我们对村民进行更多的宣传教育，把这基础工作做好。二是与政府相关部门对话，为政府建言献策。这一个教育宣传，一个建言献策，在倡导手册上都是有招术的。就是运用这两个方面，第一个是做铺垫，提出倡导的依据；第二个方面是倡导的结果。
    对村民进行倡导，用我们做的22座生物净水装置让它处于一个良好的状态，使这个水能够得到净化，达到一定标准，能够为村民饮用。这个方法已经很受村民欢迎了。这个项目作为优化方案推出来，让政府采纳、决策，用这个方案替代打深水井。首先就做到基础工作。普遍打深水井我们发现它有问题，一个水质仍然有深污染和锰重金属，属于地质性污染，几乎没办法避免。二是管理比较复杂，需要专门的管理人员。当地的水质泥沙量比较大，造成管道堵塞等。再有它成本高，一个深水井需要60多万，再加上其他的，有的要90多万，100多万。还有对地层的破坏。深水井会造成地面下陷，地层断裂。现在有很多地方报导，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就因为地面沉陷造成的损失达到3000多亿人民币。所以对比下说，打深水井是不可持续的。既然我们的方案有这么多优势，在乡村就做了推广。为了使这个项目做得更扎实，我们首先做了“淮河水环境生态环保摄影展览”，让大家明确生态变化，癌症村是怎么形成的；水与健康的关系。通过这个展览说明清楚。我们志愿者把这些展览图片送到村庄，在村庄里普遍进行一次展览。也做成宣传板面就健康卫生知识进行宣传。为便于大家理解还放映数字电影，唤起村民的公民、公益以及环境维权意识；同时展览过程中吸纳志愿者。通过这个展览和宣传，村民对加强环境保护意识有了提高，对水与健康的密切关系有了明确的认知，唤起了村民的公民、公益及环境维权意识，纷纷表示要参与环境保护，管好用好生物净水装置，在展览中有44位村民被吸纳为淮河卫士志愿者。这些都为项目的持续、深入开展打下了基础。我们对志愿者开展培训。打好基础之后，管好用好生物净水装置，使它达到长期安全运行，取得最佳的净水效果，发挥了作用，这样才能用事实说话，以理服人，最终取得倡导的成功。
    针对已经建成的22座生物净水装置，我们逐一建立了相应的“生态环境村民管理小组”，制定出管理制度，明确该小组既管理本村的生物净化装置，又管理村庄的环境卫生与生态修复，参与对河流与排污口的监控。现在农村的状况就是原有的组织化已经高度疏松，有的基本上没有怎么管理。你找村干部非常好找。就有一棵树，下面有一个大喇叭，行动号力靠大喇叭去说，这个公共空间已基本上都丧失，所以也可成为新的公共空间。这个村民管理小组建立起来，能够实施他的管理，建立管理实施规则。这样子公民意识也在提升。洼子庄生态环境村民管理小组的李世轩、李丰权不仅经常把泥河污染状况及时报告给淮河卫士，2013年的3月份还向泥河上游步行30公里，终于寻找到企业污染源，为促进企业的深度治理发挥了作用。还有东孙楼村、马塘村的生态环境村民管理小组还联合开展护河行动，抵制当地皮革厂向村庄周边灌溉渠排放固体废弃物的行为。后来这家皮革厂改变排放方式，集中挖坑掩埋皮革废渣。于是，东孙楼、马塘村的生态环境村民管理小组采取日夜在田间巡视、蹲守等方式，终于在2012年12月5日把上述排污行为抓到了，人车俱获，当场报告给淮河卫士，最终促使当地环保局到现场处理问题。最后把这问题解决了。东孙楼曾经是媒体多次报道的癌症高发村，在使用生物净水装置之后，该村的癌症患者明显减少。尤其是在东孙楼的东半部（生物净水装置所在位置），已经连续2年没有新发现的癌症患者；而位于村庄西半部的村民，居住位置距离生物净水装置较远，饮用生物净化水的村民较少，其癌症发病依然居高不下。除此之外，东孙楼原有的深水井不断出现水质问题，水的颜色发红，有怪味；而生物净化水的水质稳定，口感好，这些正好与深井水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就很好了，村民经常可以喝到干净的水。这就是项目开展的一个结果。不论是在什么季节，在冬季也能保持良好地供水。这基础就打好了，每一个都不出问题，这时候跟政府说话，你才能够说我们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开展下一步，工作才能进展。
    第二个就是对政府部门的倡导。开展倡导活动，我们就是四处游说吧。也不知道哪个门最终能解决问题，那么有关的我们都去了，科技局、科学技术协会、水务局，沈丘县人大、政协、发展计划委员会、县政府决策官员等等。我们是经常地，非常主动地，不厌其烦地。第一次找不到再找，就那么一股劲。倡导的方法主要是面谈，谈资为：①22座生物净水装置的使用效果；②新闻媒体对生物净水项目的报道；报道很多，包括中央电视台的、河南日报，还有其他一些新闻媒体；③国外生物净水的历史与发展；④中国水危机与应对策略等等。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一般般地。通过以上登门拜访，不厌其烦的倡导活动，政府机构的方方面面、条条块块对生物净水方案有了基本的了解并产生好感，形成了有利的决策氛围。特别是沈丘县的水务局局长李晓平，他因为主管实施“深水井方案”，原来有很多成就感。在农村打了深水井，他鼓励村民尽情用，有的是水，这水也不贵等等，这样来展示他的工作。我们发现这不行，就向他讲深水井有多大的害处，跟他讲我们是水资源最缺和乏的国家，他应该到水危机比较严重的地方考察。我们鼓动他后，他真的去了大西北。那里的姑娘出嫁，娘家要陪送水，要不然婆家待客没有水。就是这样一个状态。后来他就不一样了，就表态说我们这都打深水井，把地球打得像蜂窝煤一样，那用不了几十年，我们地下水就空了。这种变化对今后的决策很重要。另外地下水一旦污染，江河水很难？，还有一个，？已经体现出来了，每年一口井的下降水位是4米。这都是有数据的。他的问题解决了也很重要。这样他不会反对了，就是一旦有决策，就会马上执行了。最重要的对一县之长的倡导。一般我们NGO由于地位问题，往往大家经常说“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村长不当干部”，这是一个特殊尴尬的身份。对县长你如何倡导，这是多次找他说了很多事。我们最后说得投机，最终也达到了目的。说了什么让县长动心？先前也讲了很多，不为所动，但一直在一个发酵的过程中。不断说话倡导，讲我是谁，我能做什么，我对这个社会发挥什么作用。
    着重讲三个案例，一是圆桌案例化解热点，解决水利施工造成的房屋倒塌问题。这个事情发生在2008年，由于沙颍河故道滑坡，房屋开始向河心方向倾斜。老百姓找到水利局，水利局说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房子盖得质量不行，跟他们没关系。老百姓没办法就找到我们。我们做水污染，跟这个没直接关系。但老百姓诉求我们，我们还是把这茬接下来了。大家注意楼梯后面有有一棵树，下面还会看到类似的场面。这房屋都成这样了，裂纹、倾斜、将要倒塌，人心惶惶。老百姓说他们这房屋一分钟一个样。倾斜的程度每分钟都在刷新。我们开始先取证、记录，以便在之后说事时有证据。老百姓是人心惶惶，开始搬家。搬家公司的车排得一溜溜的。我们当时是建议召开圆桌会议。但是当地的官员没有开过圆桌会议。另外一个解决的问题就是倒流明渠封闭了。当时我们在当场所有地方看过了，就是倒流明渠的问题。因为水利施工，具有强制性，没做什么生态影响评价，就在河的堤岸开挖倒流明渠，把流沙冲了导致这段空了就下陷，就这么简单的事。我们做了几项工作，① 摄影取证；② 建议封堵导流明渠。当时施工方就做了；③ 建议举行圆桌对话会解决问题；④ 连夜报告给一县之长。这个费了多大的劲，最后也找到电话，找到公安。当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公安说你能不能把握下，明天怎么样。我说已经到了临界点，扔块砖下去，房屋就可能倒塌。我不给你做这种把握，你现在就去找县长。今天不是你的事，明天房屋倒塌，老百姓上访静坐示威，还是你的事。这种情况下找到了县长。这个画面可以看到倒流明渠已经开始封闭。第二天上午县长就去了，带领很多官员，召开了圆桌会议。这个画面可以看到那棵树，然后楼梯倒塌、房屋倒塌，对比明显，场面让人不忍心看下去了。也就是这在非常危机的时刻，第一时间县长出现在了现场，这个很重要。圆桌会议最后形成四点意见：人的生命安全第一，居民安全转移出问题房屋，放弃抢救室内物品；对撤出的居民妥善安置，有吃、住条件，直到问题解决；暂停水利施工，对原施工方案进行调整；由县政府向上级部门紧急反映情况，争取补偿、救助。这些都是我们促进的事情，提了很多建议。由于措施得力，抢救非常及时，房屋倒塌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后来款也到位，得到了补偿，从始至终没有发生静坐、抗议、上访，在地方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案例。这个问题上，淮河卫士首先发现这个问题，及时反馈上达，并且提出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使这个问题得以圆满解决。其实，我们是在“打补丁”，打了一个细补丁。
    以包容之心，理性解决“学生操场事件”。操场事件也是在2008年， 新学年刚刚开始，开发商把操场给占了，拆除体育设施。学生不高兴，后来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学生给打伤了。学生之后找县委书记。县委书记不敢出面就叫很多公安的力量，防暴队、刑警队、派出所等解决，他们打伤了一些学生。学生也砸了县政府的牌子，向政府讨说法。当时封锁了消息，把互联网封了。学生又跑到安徽省，传到互联网，BBC等外媒有报道。这时候政府要抓幕后策划人，在电视上发布消息，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我知道这行动之后，我不认可。尽管这事我没参与，但我是当地人，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我找了公安局，说你们通告我看了，首先我没有参加，这跟我没关系。他们都笑了，其实已经调查清楚，这是突发事件，不会有幕后策划人。另外要理性处理，不要把此事政治化；还有政府部门、开发商有错在先，要解决问题应当向学生道歉，把操场还给学生，一切问题没有。这些意见经公安转达，被当地领导、决策者采纳。首先撤除了政治框架，其后解决问题的走势，基本与淮河卫士的建议一致。这场突发事件的平稳完善解决，显示淮河卫士又打了一个补丁。再一个是及时救助EB病毒感染女孩。感染很严重。我们发现之后直接把它报告给县长。因为在非典的时候，有一个疑似案例，当地报告没及时，后来书记、县长被免除职务。EB病毒感染是传染病，发病率不高，非常罕见。在当地发生了会是怎样一种状况，县委书记及时采取了措施。我们也给孩子捐了一万多块，后面孩子也出院了。这事我们也在打补丁。我们用事实说话，有理有据，有情有义，解决问题，顺理成章。
    这样几个案例之后，县长的态度对我们相当客气。他召集了媒体给我们写报道，连着写几个专题。后来他调走了，调走之后一切从零做起。因为我们有成功的案例，我们还是按这路走，如法炮制，讲案例，讲打补丁，讲得他们都认可。这一任很快就认可了。前段时间他们开人大会、党会，我们找不到人。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把这事批下来，让水务局对这个方案进行重视，要请有关专家论证，如可行就先行试点。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下一步时间允许我们就及时跟进，让他去论证，再对接。说到对倡导的一点体会。倡导是为了获得一种改变，而这种改变又将长期存在；倡导可以规避风险、实现良治和多赢；倡导的内容具有前瞻性、前沿性、紧迫性、普遍性；倡导不是疾风暴雨，不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倡导是润物细无声；倡导要有心理的共鸣；倡导要有文化的包容度与溶解力；倡导不能够强制或强加于人；倡导不是金猴奋起千钧棒，不能大闹天宫；倡导要把金箍棒变成绣花针、给社会打补丁，修复与重建；倡导者要懂得妥协——不违背目标，更快地接近目标。谢谢！
点评
陈立伟：我说点实在的。你介绍的关于整个项目的实施发展和运作方面不大清楚的地方，我分享下我的想法。你在做项目时候，或找政府部门去说的时候，有这么一套系统你以后可能用上。比如你在做净化水项目，（图示）一开始因为有癌的事情，才会有水净化，下一步才有对水的考虑。这里面有找深井的方案，另一个净化水的方案。这个深井的问题，你已做过分析，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所以采用净化。净化中资金、设备能够解决，才能走到第三步——案例。如果要推广，资金、设备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你现在做净化水完全靠自己力量在做？（对，获过奖，用奖金在做）其实你完全可以将这情况与政府有关部门商量，找他们付钱。比如说医疗部门，水务，扶贫办，或地方发改委。这些都是有可能出钱的，因为他们有专项资金。下点功夫搜索材料应该能找到。还有设备可以找赞助提供。这样能够更广泛推广。
霍岱珊：下一步还真需要有新的招术，有人做内应去推。要真正实现资源对接，用政府的钱去做这事，还有一段路要走。当然你这方法很好。
王亚民：很高兴能够听到你讲的精彩案例。我感觉你是对NGO准确定位的成功典范。思路非常清晰。你几个方面都注意到了，一是科学基础。你的专业水平已经超过当地多数人。（我们有专利）二是政府和社会接受问题。你通过各种各样手段，找县长，宣传等手段轮番使用，作用很大，终于把有关方面说服了。这是成功的做法。三是你给自己NGO定位准确。上午我讲到NGO其实是在拾遗补缺。我们不是政府，是为政府提供服务的机构。其实就是给大家谋福利。四是重点强调环保组织的公益性，非营利性，公众性。所以你几点都弄清楚后，做起来就非常成功。
马天南：霍老师也是特别难得，这几次活动以来，也是一年后的第二次见面。你这个项目在上次汇报过程中，您是在做项目整体规划，整体思路方面您是非常清楚的。但如果让亚伦或其他人来讲，他可能对这个思路不是很清楚。因为只是你安排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所以她会讲得比较具体。所以上次专家在参与报告会的时候，就是丹麦资助方的专家在这边瞅，他所听听到的，就是你只想做一个技术推广。而这个技术推广跟我们网络支持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大家有点焦急。您刚才介绍的，我看确实是非常好的案例，尤其是特别希望在倡导工作过程中，特别加强游说部分。这个游说的部分我们看到您在这方面花了非常多的心思，把每个利益相关方，做了细致的分析。所以这其实是对推动政策改变，起到非常重要作用。我不太同意拾遗补缺这个定位的想法。我觉得作为一个倡导网络的成员，更重要的是推动一种改变，是在推动公民社会。前几天我看到香港陈建明教授写的一个文章，说中国的社会组织越来越强大，但是中国的公民社会组织越来越缩小，萎缩，意思是想现在政府想找一些小组织来购买服务，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收编，可是公民社会组织越来越少，真正想要推动高一些改变的反而失去了，如果我们倡导网络的成员也变成一个社会组织，被购买服务后只是在做拾遗补缺的事情的话，可能我们就没有办法推动改变，我们想要做的推动的这块可能就会缺少，这就是我的个人的观点。我不知道能不能作为网络的指导委员会的意见。
张伯驹：针对这个事其实我有不同意见。刚才霍老师也说到特别重要的一点，倡导要学会妥协，不忘目标。对，其实很多时候，包括政府部门，包括上午也说了，哪怕政府有一些吃饭这样的行为，关键是不是基于你清晰目标来做的。我觉得这点可能更重要。如果目标是清晰的，其实哪怕是给一些政府购买服务，或者一些政府基金，也是可以去接触的。这点我觉得不是什么太大问题。我觉得定位上，刚才王教授说到拾遗补缺，他不是说给政府打杂，而是公共管理，治理中的补缺，我觉得概念上不必特别去纠结，关键还是不忘目标，不忘初衷，这个更重要。
   （速记资料，仅供参考）

大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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