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活出最自然的自己
● 撰文/吕珂可 ● 摄影/孙童 吕珂可早春，瑞吉山顶还未融化的白雪、山下郁郁葱葱的绿地与蔚蓝的湖水构成了一幅天然油画。始于1871年的齿轮火车带着岁月的身影穿行在这片土地上。
一面是绝美的自然风景，一面是高度发达的现代化社会，瑞士人民淡定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活，使得瑞士成为一个自然与社会和谐发展的国家。同时，瑞士吸引着全世界的人才聚集在这里，大家都希望在这片最自然的土地上寻找到最自然的自己。 天湛蓝，湖水一片碧绿。岸上整片的绿色草坪郁郁葱葱，一座座小房子点缀其中。远处的山峰依旧被白雪覆盖着，在阳光照射之下，犹如少女般洁白无瑕，楚楚动人。这便是早春的瑞士。坐在渡轮一等舱的露天船头，尽管烈日当头，却依旧被湖风吹得有些冷。放眼望去，满眼湖光山色，彷佛置身于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中，让人沉浸、陶醉。唯有偶尔的鸟儿鸣啼声和一直萦绕耳畔的轮船引擎声，提醒着我们正向瑞吉（RIGI）山进发。轮渡是瑞士南北交通要塞卢塞恩市传统的交通工具之一，现在服役于卢塞恩湖的轮渡船中，包含5艘历史悠久的船只。在瑞士，人们不会把具有历史意义的物品锁在博物馆玻璃橱窗里展览，而是让它们呈现在市民身边，依旧服务于大众。卢塞恩市著名的水塔走廊里，古老壁画并没有因为一次严重的火灾而被政府藏起来，换成高仿版的代替。他们坚信源于生活的艺术，不能远离生活而存在。轮渡停靠第四站Vitznau时，我们下船准备坐小火车上山。如果在前一站Weggis下船，我们就需要做缆车上山。“瑞吉山又被称为皇后山或者山峦皇后，因在山上能全景式观看阿尔卑斯山脉以及瑞士平原各大美丽湖泊而著称。瑞吉山的齿轮火车开始于1871年，是欧洲最早的山地铁路。”RIGI铁路公司的市场推广经理Roger在带我们即将登上火车之前说道。经典瑞士红的小火车，特别像欧洲旧式火车，车门和车窗都是向外开合的。火车出发后就一直保持着45°爬坡，人和窗外的景色保持的角度给人感觉非常奇妙。车子穿行的绿草地上雪还没有融化，山上农民的房子“歪歪的”，从我们在眼前一间又一间地掠过。瑞士首都伯尔尼在中国的知名度也许不如苏黎世和卢塞恩，但绝不意味着它不够美。清澈的阿勒河将伯尔尼分为西岸老城与东岸新城。传说建城者某日突发奇想，决定用自己出门猎获的第一头野兽来命名他创建的新城，因此有了伯尔尼Bern（德语中“熊”的意思）。
火车停靠到半山腰时，我们跟着Roger下车，走过几个酒店和餐厅后，沿着山间小径穿行着。山边另一侧的湖光山景，美到让人无法形容，山环着水，水绕着山，不知道是谁点缀了谁。“我们到了，这里便是山上最适合观看风景的地方。那边的露台，到夏天时还可以为客人们准备特别婚宴。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和朋友们共享美食，真的很棒。除此之外，瑞吉山还能在缆车上提供空中晚宴。”Roger有声有色地描绘着，“游客喜欢在冬季来这里滑雪，在夏季登山徒步。居住在当地农民家里，也是瑞士人度周末的一种方式。可惜现在不是季节，不然能带你们去当地农民家里，参观如何制作奶酪或者自己亲自制作。”再次乘坐火车到达山顶，有幸遇到了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Franz Toni，他是这一带非常有名的制作奶酪专家。当被我问到他出生在瑞士这个国际化且高度发达的国家，却为何选择这么传统的农耕畜牧生活时，他的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一边慢吞吞地抽烟，一边说：“我就是喜欢这种生活，所以就选择在这里生活。我有6个孩子都住在这里，我的祖父曾经是山里的运输工，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铁路，只能靠人力来运输货物。当然我也有兄弟在城里的银行工作。”大叔的口吻中略带一丝不屑。瑞士北部靠着德国，西边挨着法国，南部与意大利接壤，因此人们的文化也不尽相同。他们会将自己分为德国瑞士人、法国瑞士人和意大利瑞士人。地域的不同体现在建筑风格、人的性格、美食等等多个方面。苏黎世、卢塞恩、日内瓦常被中国人所熟识，但是瑞士南部意大利语区提契诺州的罗加诺大区(Locarno)阿斯科纳等城市却很少被提及。意大利第二大湖泊马焦雷湖(Lago Maggiore)的最北端位于瑞士境内，被罗加诺大区所包围。备受游客喜爱的旅游城镇罗加诺阿斯科纳便坐落在这个湖泊的西岸上。瑞士境内的湖泊和河流都可以在其中随意游泳，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饮用。街头上常常看到许多配着精致雕塑的喷泉，吸引路过的人们驻足、嬉戏和品尝。
“阿斯科纳(Ascona)是瑞士的三亚，每到周末会有很多来自瑞士北部以及周边其他国家的游客来这里观光度假嬉戏。”Thomas兴奋地告诉我们。他是此次瑞士之行的领队，也是福尔特FERT公司驻中国区的经理。“瑞士公民都需要在部队服役，曾经8年时间里每年我有2个月会在部队，所以瑞士的山川湖泊我都走遍了，这次我会带你们领略不一样的有趣的瑞士。现在我们是在意语区，所以还能收到意大利的电台呢”。6座的奔驰车里，Thomas跟着广播里的意大利语歌曲，高声哼唱着。广播主持人的意大利语虽然听不懂，但是绝对能让你感受到他的调侃和热情开朗。在阿斯科纳的码头，一群一群的人，坐在太阳伞下的椅子上喝咖啡，吃冰激凌。我们一行人登上了Giardino酒店的一架白色私人快艇，帅极了。为我们驾驶游艇的帅小伙是Giardino的工作人员，“大家下午好，我是这艘游艇的专职驾驶员。欢迎乘坐，这是我们酒店提供的特色可选服务之一。接下来，我会带大家环游马焦雷湖，当然只是瑞士境内的。”说完戴着墨镜的帅哥坏坏地笑了笑。游艇开始加速，我们在湖面上疾驰。烈日当空，远处碧蓝的湖水泛着耀眼的波光，望着岸上意大利风格的浅色建筑，我俨然觉得已身处地中海之中。不知向南行驶了多长时间，当我正担心要被晒成煤球时，游艇停靠在湖中心的一个岛上。导游Brunella女士开始了她的工作，“这是Brissago Islands，由大小两个岛组成，我们现在登陆的是大岛San Pancrazio，也被称作Grande Isola，它以岛上的植物园而闻名。这两个岛曾经属于一位俄国出生的女士，是她买下这个岛，将搜罗自世界各地的植物种在这里。瞧，这是来自墨西哥的龙舌兰，那边是来自中国的竹子。”Brunella骄傲并细心地介绍着一草一木，表达着对这位俄国少女的崇敬，因为她这里才更加丰富多彩，更加美丽。具有800多年历史的伯尔尼，它的美厚重而内敛，城市古老的建筑彰显了瑞士大气与庄重的一面。中心街道上的十多处喷泉，因装饰有不同雕塑而闻名，每个雕塑都述说着一个传说和故事。
开朗的Brunella有着红褐色的头发，看着有50多岁，具有典型的意大利人风格。“我自己开旅游公司已经20年了，以前是在大型旅游公司工作。瑞士是个奇特的国家，人们因为民主和共识而联合成一个国家。以前瑞士北部的人总会看不起南部的人，因为文化差异，也因为瑞士南部很穷。他们认为是我们太懒，不爱工作导致的。后来国家将瑞士南部开发成旅游城市，我们的收入增加了，经济条件也变好了。每到冬天这里的商店和餐馆都会停业，我也会停止工作，和男友去别的国家旅游。去年冬天我们去加勒比呆了10天，非常棒。我们正计划今年冬天去中国旅游，非常期待。我男友在镇上开了一个手工首饰店，你看这些首饰都是他设计和制作的。”说到这里，她幸福地笑了笑，先指了指耳朵上的耳环，又伸出戴了好几个戒指的手，“这个戒指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男朋友特意为我制作的，中间镶嵌的红色宝石，从上方往下看，就是一个红色心形。这个方形金色戒指也是他设计的，有四个面，每个面的镂空图案花纹都代表一个季节。这个是小麦代表春天，玫瑰代表夏天，葡萄代表秋天，雪花代表冬天。”浓浓爱意从她的描述里满溢出来，她对男友的爱，和男友对她的爱。返回码头的路上，游艇帅哥和我们聊起中国，“我去中国的云南，玩了一个月，很漂亮。”听完他的话，我却陷入了深思。在这样高度发达的社会，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工作和生活。付出适度劳动而获取的报酬，足以实现他们的理想。瑞士钟表的闻名于世，体现了瑞士制造的优良与精致。瑞士大教堂的雕刻艺术又从另一个方便体现了瑞士人的精湛技艺和做事态度。
阿斯科纳除了优美的风景外，人文风情也非常浓郁。一年一次的爵士音乐节Jazz Festiva会在这里举办。吃完晚饭大家上车集合，Thomas神神秘秘地说晚上会送我们一份惊喜，一个Party。一路上大家都在猜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Party。车子停稳后，远远的，我们便听到音乐声。黑夜里，我们往目的地走着，路灯昏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但是音乐声却越来越近。进入一个大铁门后，我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黑压压的都是人，个个都是夸张打扮的摸样，脸上抹着彩粉油漆，手上拿着啤酒。穿过人群往中心走，才看到音乐的来源地，舞台上激情演奏的乐队。Thomas在我耳边大声喊着：“这是当地传统的类似狂欢节的乐队比赛，我的好朋友Tito和他的朋友们也参加了，我去找找，看他在哪里。”不一会儿，就看见Thomas带来一位金色长发个子瘦小的男士，他的脸上也涂着“彩妆”。和我们每个人热情拥抱后，Tito立刻把我们带入他兴奋的世界里。“我和队友们从去年9月份就开始一起排练，准备这次比赛了。这个是我们录制的唱片，送给你们。下面一个乐队就是我们，和我们一起狂欢吧。”说完，Tito和乐队其他成员走向舞台，准备他们的演奏。“Tito是一个飞机机械师哦，看不出来吧。他年龄不小了，但是他绝对比年轻人更有活力。他的座驾是一辆保时捷。喜欢音乐喜欢赛车的他，到哪都受姑娘的欢迎。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让人信任的好兄弟。”Thomas一边望着台上的Tito，一边发自内心地夸赞起他的哥们儿。很快号声又响了起来，乐队前方，一帮人排排站好，合着音乐跳起了舞，Party现场又一次达到了高潮。除奶酪外，巧克力也是瑞士盛产的美食之一，在街头经常能看到如此精美的巧克力店。无论从外形、口感和包装的哪个方面，都吸引着大家品尝。
对于领略过瑞吉山的美景，又享受过宁静闲逸意大利风情生活的我们，大都市日内瓦的著名大喷泉、日内瓦湖在我们眼里显得如此平淡无奇。一边听着导游介绍着日内瓦的现代化城市建设，说着一个个长串国际组织的名字，一边看着各种肤色的人种在街头相向而过。日内瓦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吸引着全世界的人才、企业以及组织聚集在这里，生根发芽呢？匆匆地游览完日内瓦城区，我们回到洲际酒店（InterContinental Geneve）。酒店大堂里遇见了恭候已久的酒店销售总监Chakib Tahri和亚洲市场销售经理高云飞。Chakib是瑞士人，看着很精干，云飞则是位个子不高的中国女士。Chakib一边用英语给我们介绍酒店相关的历史和文化，云飞一边用中文给我们有条不紊地翻译，并适时加入些自己的话补充说明。她谦逊的谈吐，让本稍有些乏味的酒店介绍，饱含了更多情愫在其中，听着很舒服。透过她的大眼睛，传达出一种“朴素的真诚”。“我每次遇到中国同胞，就话超多。虽然在瑞士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有很多本地的朋友，但好像只有和中国人在一起时，才能聊的这么尽欢。”在参观过酒店顶层即将装修完毕的总统套房后，云飞陪我们在酒店的休闲餐厅里闲聊。“国外的文化还是和中国不一样，朋友之间关系再好，有很多话题还是不会聊的，比如健康问题、房子、工资。我不太习惯这点，所以很难和他们达到情感上的共鸣。很多事情要憋在心里，不能和朋友聊，会很不舒服。”云飞坦率地向我们吐露着心里话，一边招呼我们吃点心，“这里的甜点和饼干非常棒，你们尝尝。其实我的全职是在瑞中商会工作，因为工作原因与酒店的工作人员很熟，被邀请来兼职帮助洲际酒店做市场推广和销售。商会那边没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来酒店这边帮忙。”她的这番话，让我们几个着实有些吃惊，难怪她的气质不太像精明的销售经理。卢加诺区的很多市镇上每年都有传统的音乐比赛，类似狂欢节，目的是通过热闹氛围来驱散冬季的寒冷和不好的事物，迎接新春的开始。
“瑞士的生活经历让我意识到真诚地对待生活中遇到的每个人，有多么的重要。因为在瑞士上学期间无意地帮助过两位刚来的中国留学生，后来他们帮我介绍了联合国的一份工作，在那我工作了2年半。在瑞士我还做过中文教师，现在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那时我的学生。最小的才7岁，最年长的是一对近70岁的老夫妻，他们都特别有意思。”说起自己有趣的朋友们，云飞的脸上一直透露着微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真诚的态度是她生存下来的天然法宝。瑞士十五年的生活经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改变，变得更适合在这个欧洲国际大都市中生活。日内瓦的第二天，令人期待。Elite租车公司特意为我们安排了3辆跑车去钟表谷试驾。Thomas开着一辆黑色保时捷，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大型宾利和一款mini型白色小跑车。大眼睛帅哥Jakub的绅士笑容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坐在他旁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hey，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Elite租车公司市场部的Jakub，不是瑞士人，我来自捷克。”虽然宾利没有另外那辆Tesla跑车酷，但是在他娴熟的驾驶技术控制下，也有很棒的感觉。“你的车技很棒哦！”我由衷地夸奖道。他笑了笑，依旧沉稳地说道：“我因为爱车，才选择在Elite工作。普通人很难接触到跑车，但我在这里工作，就能经常驾驶它们。7年前，我加入Elite在布拉格的公司，一直在捷克工作。直到3年前，因为我和同事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营销策划，为客户定制自驾租车旅行线路，所以公司派我到瑞士总公司市场部实践和学习。”在瑞士街头，随处能看到坐在街边与朋友聊天的人，或者是听着音乐慢跑的人，或是骑着自行车路过的人，还有划着轮滑或踏着滑板前进的人。瑞士人为何能过的如此闲逸，真让人羡慕、嫉妒和质疑，但这的确是瑞士人的生活写照。也许真的如Thomas所说，瑞士人一生只思考一个问题，那便是如何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离开祖国3年，是段不短的时间呀。你不想念家人吗？”我追问道。他凝视着前方，若有所思，“当然想念家人，我太太和刚出生的儿子现在生活在捷克。我每个月都会回去一次看他们。因为我岳母能帮忙照顾小孩，所以他们没有和我一起生活在瑞士。”在听到我质疑一个月一次的团聚时间对于他的家人来说绝对不够时，他面露无奈的表情：“我们也都是年轻的一代，需要通过自己努力工作，才能积累生活资本，为自己的小家添置住处等等，所以会有一些牺牲。我太太现在每周会上几天班，为了能增加家庭收入。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总之，分离肯定是暂时的。”他的真情表露，让我想起了自己也同样正在背井离乡的地方工作着，突然有了同是异乡人的感觉，很是奇妙。瑞士最后一站是首都伯尔尼（Bern），属于德语区。旧城区被清澈的河流三面围绕，古典大气的城市建筑，立刻把我们从瑞吉山的湖光山色，阿斯科纳的意大利田园风和日内瓦的国际现代化拉回了历史厚重的政治氛围中。但是市政厅前广场上躺着晒太阳的人们，靠着自行车聊天的朋友们，在喷泉中奔跑嬉戏的小朋友们，还时刻提醒着我们还在瑞士。Thomas说：“看，这就是瑞士，人们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按照自己喜好的生活方式。像奥黛丽赫本、卓别林等等许多名人，之所以选择在瑞士定居，是因为在这里他们能获得宁静的生活。”瑞士绝对是现代文明、人与自然最绝妙融合的国度。在瑞吉山上俯瞰早春的瑞士，不论从哪个角度观赏，都是一副绝美干净的风景画。远处卢塞恩市的古水塔清晰可见，这座千年历史的城市深受中国游客的喜爱，走在大街上不时会遇到熟悉的亚洲面孔。
选自《DEEP中国科学探险》2013年第7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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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 14: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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