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历史的视野--推荐《万历十五年》

在史学界，有一个人为每一个学史之人所熟悉他就是美籍华人史学家黄仁宇；他有一本书从出版以来就被盛传，并且曾作为美国一些高等院校的教科书，那就是《万历十五年》。
《万历十五年》是黄仁宇先生的代表作，它于1976年创作成功，虽然由于种种的原因在大陆的出版一直被耽搁，但是它一旦出现在读者的面前，就掀起了一股读《万历十五年》的热潮。
《万历十五年》会这样的吸引读者，为读者所喜爱，这与本书的写作形式，书的内容，书中作者所阐述的自己的历史观点有着很大的关系。作者的大历史观在本书中有着很完整的体现。这一观点是以前没人提及的，是与传统所相悖的历史观。
万历十五年，即是公元1587年，该年是明朝第十三代皇帝明神宗朱翊钧即位第十五年。因为他的年号是万历，所以就称为万历十五年。当你第一眼看到这一书名时，会不会有此疑问呀？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呀。往往人们第一眼看到这一书名，会觉的它应该是一本编年叙事体的书，记叙了1587年这一年内所发生的事情。但当你翻开书，你就会发现其实并非如此。它是一本纪传体的书，准确的说是一本传记的集合。《万历十五年》中的人物有：一个皇帝，两位内阁大学士，一名地方官员，一名将军和一位学者兼哲学家。但《万历十五年》又不只是普通的传记集合而已。它还将一个时代的几位大人物平生行谊全集合在一起。它是综合传记，或者说是一个时代的传记。(1)黄先生自己也说过：《万历十五年》是探讨中国历史的横切面，是帝制晚期的横切面，引入详细，完整，充实的资料。较薄的时间切片让我有更大的空间，可以叙述传统中国国家和社会的内在运作情况，利用一系列的传记素描进行描绘的工作……描写生涯彼此交错的部分人士的言行举止应该符合这一目标。(2)作者的这一写法给了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你在读了《万历十五年》之后你会发现你不仅仅是了解到了有明历史上几位人物的生平事迹，你也对有明一朝整个的历史有了一个深刻而全面的了解。更是会发现如果将现代中国的底线往后推移，事实上是移到鸦片战争发生前两百五十三年，历史显示：当代中国所面临的问题早在当时就已存在了。(3)“叙事不妨细致，但是结论却要看远不顾近”，这就是作者的大历史观。
黄仁宇先生以其“大历史”观而闻名于世，本书中这一观念初露头角。本书的取名《万历十五年》也正体现了这一点。明万历十五年即公元1587年，在中国历史上原本是极其普通的年份。书的文版的书名就为“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即《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的确这一年并无大事可叙。而当年在明的朝廷上发生的若干为历史学家所忽视的小事，这些事情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的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4)作者抓住了这些末端小节作为切入点，以该年前后的史事及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物为中心，抽丝剥茧，梳理了中国传统社会管理层面存在的种种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探索现代中国应当汲取的经验和教训。
通观全书，你会发现在1587年，万历皇帝已经御宇15年，并且已有了三个皇子，距离张居正去世已5年，申时行官居首辅已经4年，还有4年的首辅生涯，而海瑞在这一年得以最终的解脱，但此时戚继光正在饱受疾病上和精神上的折磨，李贽在这时恐怕是已经下定决心削发为僧。1587年的确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前后那些大事的发生又却乎在1587年就可以看出来，那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在书中，作者是以1587年3月2日发生在北京城里的午朝事件为开始的。从这件事情的发生和最终的处治，我们看到了整个明王朝的政治的特点。其后所在书中共叙述了六位人物的事迹，虽然每个人所经历的事情都不一样，但是作者一直都在为他的主题来罗集资料，为突出他的主题所服务。看起来你会觉得很散，觉得内容很多，你看完后就会发觉你看到不仅仅是一个个不同人物的历史，你看到的是整个明朝的历史，明朝的社会，特别是政治上的面貌呈现在你的面前。或者这就是该书的魅力所在了吧。
黄仁宇先生的大历史观要求我们放宽历史的视眼，整体上的去看历史。黄先生提出这样的观点与起自身的经历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他的人生的几十年间遍游各地，体验过不同的生活，听过不同的解说。他曾是一名南开大学的优秀学生，对生活充满着激情，对未来充满着无比的信心。他曾是一名军人，随军作战，曾经去过缅甸支战，对国民党内的情况比常人又多了一份了解。他曾在美国留学，为了生存他到处打工挣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在美国的公立大学里面担任历史系的终生教授，但是最终还是被人家给解雇了。这件事情不仅给他的生活造成了困难，更是让他精神上饱受打击。他的大历史观提出后一直不被社会上的人士所认同，一本《明代的财政与税收》在写好后很长时间还在被出版社还以书中涉及的内容不知如何归属为由而相互推脱。如此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比常人更能看清生活。看的更远，看的更深。在《黄河青山》中作者就提到他在美国教书的一段故事。他就说他所讲授的中国史要在一个学期内上完，那就是说要在一个学期内走完三千年的中国历史，这样的话就要求老师有能够从全局把握历史的能力。要让对中国根本不了解的外国学生听懂你的课，并且能够不觉得迷茫而失去兴趣，你就不能只是介绍一个个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而是要通观历史，你抽出历史发展的主线，内在的发展的规律。让学生对中国历史的轮廓有一个较深的了解。看到以上这些，你就不难明白为什么黄先生会提出大历史的观念了。
读了《万历十五年》，你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贯穿此书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是作者一直在批判明朝社会中用道德来代替法律，强调道德的至高无上。还有的就是明朝社会中所强调的文官集团的平衡。同样的，书中的每个人物的命运也与此有着紧密的联系，就连作为皇帝的明神宗也不例外。万历皇帝从小就受到道德思想的教育。他深知就是身为人帝的他也无法去与那些“道德主义”相对抗，他也不能去打破文官之间所维持的平衡。他既然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便采取了消极的抵制的态度。他无法册立自己爱妃的儿子为帝，他就迟迟的不立太子，引起了“国本”的危机。他变得懒于理朝政，一些空位长期没人来补上。皇帝放弃自己的职责，国家的危机就会接踵而至。
皇帝如此，而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和事老”的申时行也无法幸免。在此书中，我最喜欢的人物就是他。他宁可被目为大和事老，甚至被批评为牺牲原则的政客，但他坚持他调济折衷的原则。他确实看透了——国家为解决问题而设立文官，但国家最大问题也是文官。（5）他是个富有现实感的人。他以才干取得了张居正的信任，在张居正死后，他虽然承认张居正的过错，但并不借此夸大前任的过失来作为自己执政的资本。(6)而就是这样一官员，他还是不能为文官集团所接受和容忍。最终在“国本”问题上由于他未能调节好皇帝和文官之间的矛盾，而不得不下台。结束他的官宦生涯。申时行用恕道待人，又鼓励诚信，就是期望各人自动地各尽所能地补救罅隙。(7)但是社会的现实让他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等待他的只有失败了。
可以说正是那样的一个时代才能成就历史上一位古怪的模范官僚——海瑞的名声。他相信凭借着道德主义的精神，自己能在污浊的政治现实中独树一个清洁的形象。(8)他也的确是做到了。但是我们应该发现时代在成就海瑞高尚声名的同时，也掩盖了它在这个人物精神上所施加的影响。黄仁宇先生在论述海瑞时，并不单单着眼于他的政治作为和清直廉洁的作为，而是侧重在海瑞个人心理性格上。他是一个“道德主义”者，而他的偏激，躁厉和酷虐无情的性格，很难说不是由道德主义熏炙出来的。
明朝是中国古代社会发展的高峰时期了。在此一阶段，中国社会中的弊端也就充分的暴露出来了。而明朝开国皇帝所一手开辟出来的中国的小农的经济模式，造成了在中国无法用技术和法律来解决问题。因而凡是用法律和技术就能解决的问题都要扯上一个道德的问题。因为人们认为道德才是一切的根源，解决问题的根本。但是我们要看到在明代，特别是在嘉靖以后的时代“道德”二字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它成为士大夫文人相互声援，互结群党的语言屏障，成为了那个虚饰而矫情时代的遮羞布。道德成为了官员们之间相互攻击的工具。(9)一个社会不能不讲究道德，但是我们也不能将任何事情都要扯上道德。否则那将是那个时代的不幸，那样的社会也就必将走向衰亡。
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一书中就是这样通过对几位人物的叙述将明朝的社会情况展示给了我们。我们通过读此书不仅看到了万历朝的社会特别是朝廷中的状况，还看到了明朝整个的情况，我们仿佛也看到了整个中国古代的社会中的历史的发展状况。
好书自有它好的地方，而且每个人也会有不同的发现《万历十五年》是一本好书，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去研究它，你将会有另一番感受。
[1]《黄河青山》，黄仁宇著，张逸安译，北京三联书店2001版，第412页
[2]《黄河青山》，黄仁宇著，张逸安译，北京三联书店2001版，第411页
[3]《黄河青山》，黄仁宇著，张逸安译，北京三联书店2001版，第100页
[4]《万历十五年》，黄仁宇著，北京三联书店，第1页
[5]《万历十五年》，黄仁宇著，北京三联书店，第54页
[6]《万历十五年》，黄仁宇著，北京三联书店，第52页
[7]《万历十五年》，黄仁宇著，北京三联书店，第52页
[8]《堕落时代》，费振钟著，东方出版中心，第152页[9]
[10]《堕落时代》，费振钟著，东方出版中心，第166页

尚耀庭

梁启超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之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中国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中国如称霸宇内、主盟地球，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卢文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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