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宏：我做公益与高尚无关

3万 · 发表于 2007-10-16 01:40:22

吴士宏：我做公益与高尚无关http://bjyouth.ynet.com/article.jsp?oid=17692203 今天的北京青年报，有很多细节值得我们学习：
http://bjyouth.ynet.com/article.jsp?oid=17692203

　　她曾经竭力追求并成功实现了与"王侯豪杰同行"　如今她要快乐地为有需要的穷人做事---

　　10 月22日，摘取2006年诺贝尔和平奖桂冠的孟加拉经济学家尤努斯在北京大学举办的"中国小额贷款发展论坛"上讲演"小额贷款与反贫困"。他的自传《穷人的银行家---小额贷款与抗击世界性贫穷之战》的中文译者吴士宏在论坛开始前也出现在论坛现场。

　　吴士宏, 1999年因出版自传《逆风飞飏》而进入人们视野。那么，一个中国IT精英,一个孟加拉的穷人的银行家，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渊源？吴士宏的译序中写道："在商场征战奋斗多年之后，我开始重新思考人生，经过沉重而漫长的思考，我决定后半生将要为他人，为有需要的穷人做事，于是开始做些公益领域的学习和研究"。

　　退隐

　　■退出TCL后的三年做公益的念头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

　　2002年12月2日，吴士宏正式退出TCL。退隐江湖之因，众说纷纭。其中一个事实，按吴士宏的话说："到了活着还是不活的边缘"。加盟TCL三年，吴士宏以其心脏的承受极限兑现了加盟誓言"将一腔热血献给TCL"。

　　三年休养，吴士宏说她不仅养身还养心---阅读、学弹钢琴、补习"古代汉语"，研习烹饪……知识结构的缺陷让她以每年100本书的阅读量弥补。自学成才的吴士宏自称"有生存技能但没多少文化"。三年研读，她笑称"进行了一场个人文化复兴运动"。

　　阅读中，吴士宏产生做公益想法。如何产生？她说不清。潜意识中，她要尝试经商之外、能引起她做事兴趣及冲动的事。换言之，她欲尝试未曾体验的价值。某天，做公益的念头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了，盘桓多日，挥之不去，几次出现，吴士宏"几次压制"。她概念中，做公益者基本都是沉迷理想，在穷乡僻壤中孤独实践理想的人，而吴士宏自认她"不能接受苦行僧式的生活"。当年她奋斗目标，"怕落伍怕落后怕回到万劫不复，一路摔倒一路爬起。一口气走了十四年，直至与王侯豪杰同行（《逆风飞飏》）。18年职场攀登，她终与王侯豪杰同行了。所以，她不愿降低已有的生活品质，况且，"对公益领域了解为零"的陌生感亦使她畏于涉足。

　　2003年年底，一次与朋友小聚，吴士宏偶尔谈到她下半辈子想涉足公益领域、但难觅这方面书籍。徐晓（《逆风飞飏》责编）留心了她的阅读渴望。徐晓认定吴士宏赋闲在家是"资源浪费"，常旁敲侧击地期望她复出做事。不久，徐晓交给吴士宏一本英文版的《如何改变世界---社会企业家与新思想的威力》。该书为美国记者戴维·伯恩斯坦采访世界10位公益领袖的著作。书中卓越的社会企业家以其坚韧的草根力量改变了涉足领域。比如：美国人施莱姆帮助上千低收入家庭的中学生进入大学；南非的维洛尼卡·霍萨创新了社区、家庭照顾艾滋病人的护理模式；美国人詹姆斯·格兰特领导了全球儿童免疫运动，挽救了2500万个生命。巴西的法维奥·罗萨解决了十万农民的用电难题；印度的杰鲁·比利莫利亚创办了儿童热线，救助了数万流浪儿童。匈牙利的伊丽莎白·塞凯尔斯为弱智群体创建了生活、工作社区。美国人彼尔·德雷顿创建的"阿育王"致力于发现和资助社会企业家。有人比喻，如果说上述社会企业家是弱势群体的翅膀，那么阿育王就是翅膀的助飞器。"阿育王"支持拥有远见、创造力、精力、践行理想的社会企业家。迄今，支持了46个国家的1400多名社会企业家，资助额达4000万美元。

　　戴维·伯恩斯坦这样定义社会企业家---"为理想驱动、有创造力，质疑现状、开拓新机遇、拒绝放弃，构建一个理想世界的人"。他著作中出现频率最多的词汇是"变革"。如"如果说商业企业家意味着经济，那么社会企业家则意味着变革"、"如今，社会企业家们正越来越多地涉足政府及企业变革的未竟事业中"。

　　吴士宏阅读该书后，认定这部蕴含希望、勇气和力量的书对中国的社会企业家有着"启蒙功用及字典般的实用价值"。该书重燃吴士宏心中曾自燃又被她扑灭的火苗，尤其是书中着墨不多，且无独立篇章的穷人的银行家穆罕默德·尤努斯，这位微贷革命的创造者颠覆金融传统、改变世界的规模令吴士宏半信半疑为"神话"，10位公益领袖让她赞叹"简直就是一群活雷锋！"被活雷锋感动不已的吴士宏决定翻译该书。她将该书视为她事业转型的入门教材。开篇遇到的第一个词是SocialEntrepreneur，吴士宏将其译为"社会企业家"。南非前总统曼德拉形容社会企业家"寻求创建一个更好的世界的群体"。纵观我国的社会企业家，吴士宏认可"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算是一个"。2004年，我国百位企业家在社会责任与良知驱动下，为变革阿拉善生态环境联盟治沙。

　　"带着感动"翻译的四五个月，吴士宏以"咬牙切齿"形容"上手之难"。翻译中，她廓清了自己一个长期混淆的概念，"我原以为慈善跟公益是一回事呢"。吴士宏套用中国俗话悟其分野："慈善是救急，公益是救穷"。慈善家是散财济贫，从事公益的人需具备企业家整合资源、调度资金、经营管理的素质。正如书中所言，"教会乞丐谋生比给其硬币更有意义"。

　　2004年底，吴士宏旅美，期间晤面戴维。她问戴维为什么没给尤努斯一个独立篇章，戴维说他已为尤努斯写了专著《梦想的价值---孟加拉乡村银行的故事》，还告知尤努斯自传（《穷人的银行家》）于1997年出版，美国可能有售。在纽约某书店，吴士宏买到该书。阅毕，吴士宏用"崇拜"形容社会企业家的典范尤努斯。迄今，吴士宏视野中，尤努斯是继乔丹之后第二个享有该词的拥有者---将精彩与完美献给世界的人。一个以精彩球技，一个以完美人格。

　　吴士宏按书中地址给尤努斯发去邮件：大意是该书有助于中国NGO的成长，社会企业家的成熟。希望能给我将此书译为中文的荣幸与机会。吴士宏说明自己的英语是自学的，"我的翻译水平肯定不是最好的，但肯定是最具诚意、最努力的"。第三天，尤努斯回信："朱丽叶（吴士宏英文名），我怎么能拒绝这样的惊喜呢?!"2004年5月，吴士宏"带着感情"译完该书。同时，每日七八个小时的伏案使她落下严重腰疾。医生惊问她："你居然还能站起来？"

　　《穷人的银行家》诞生之初，业内并不看好其销路。吴士宏没想到，第一版6000册，三个多月售罄。第二版出世时，封面加印了一行字"2006年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自传"。10月13日，吴士宏在电视上看到尤努斯获奖的消息，她形容当时心境"简直乐死了"。

　　今天，吴士宏评说两本书："戴维的书像速成的MBA课程，让我从10个案例中学习所有。尤努斯的书像研究课题，让我从他30年的公益足迹中搜寻将一个不可能的事做成的点滴成因"。

　　译完两本书，吴士宏自认"收获最大的是我"。收获之最，促她从商业企业家向社会企业家转型。

　　■禄劝之行让吴士宏修正了"教育改变命运"这类自说自话

　　"2002年底我从商场退休，边休养边思考后半生计划，同时开始做些公益领域的学习和研究"。这是吴士宏在《如何改变世界》译序中的一段文字。那么，学习与研究的内涵是什么？吴士宏以两件亲历之事详述学习与研究。吴士宏休养生息中，圈中人都知她欲在公益领域飞扬，尽管她言行"矛盾"，边说自己不行，边跃跃欲试。吴士宏朋友，曾上书朱镕基的"三农"问题专家，现服务香港乐施会的李昌平曾认真地问吴士宏想做什么？"资助义务教育阶段辍学的孩子完成学业"。李昌平再问她对贫困的了解程度及帮扶计划。"水深火热，愁眉苦脸，吃不饱穿不暖……"，吴士宏粗线条的回答令李昌平不得不为她细描了云南山民的贫穷。"他们为什么不下山？靠什么生活？吃什么喝什么？"吴士宏带着的城市人的天真让李昌平说出："他们的贫困是你想象不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你亲自去一趟，亲眼看一看"。禄劝，乐施会十几年扶贫项目点。2003年9月，吴士宏孤身前往禄劝。

　　孤身前往，吴士宏迎接着每一个具体而微的挑战。比如她要自己买机票，坐经济舱，要与合作者合住，要克服在水泥池子里洗漱和在肮脏厕所里如厕的心理障碍，要忍受一周不洗澡的难耐，还少不了置办一套下乡行头……吴士宏不时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端着，要谦虚谦和谦让"。

　　吴士宏在海拔4000米的山上目睹了靠天吃饭的苗民、彝民的贫穷。今天，吴士宏以孟加拉的乔布拉村与禄劝相比："禄劝比乔村仅多个屋顶而已"，她说。 "家徒四壁"，尤努斯、吴士宏对贫穷之地的共同描述。吴士宏形容农家灯光之暗"面对面竟看不清眉眼"。山民长年食玉米、土豆。近距离地接触他们，吴士宏才知他们恐惧下山之因。越是贫弱人家越往缺水少田的高处搬，如此才有安全感。有安全感的青年山民的对歌谈情让吴士宏自责"愁眉苦脸"的想当然。

　　乐施会效仿尤努斯做法，小额贷款给山民。五户连保，共做计划借与还。村里有发展委员会。吴士宏参加了某五户如何使用贷款（公益金）生产与生活的讨论。他们中有人提出盖浴室。经商讨，确定了浴室的管理办法，如使用公益金的人的洗澡费用，不使用者的费用。他们还商讨种子、化肥、塑料薄膜的需求、分配、借还期限等。然后，乐施会根据他们所需借贷。如此运作模式，乐施会经过数年摸索而得。早期，乐施会站在自己立场上，一厢情愿地确立帮扶项目，告诉他们什么是好与不好……结果是，被帮扶者以"感谢党、感谢毛主席，感谢乐施会"的感恩心态被动接受。一件事促乐施会修正了项目立场。乐施会曾资助山民一台磨面机。一天，一个山民下山告知他们，"你们的机器里有个钉子坏了"，"你们"的字眼促乐施会扭转立场---从我给予人家所需变为人家所需我给予。

　　禄劝之行让吴士宏修正了"教育改变命运"、"教育是进入现代社会的门票"等城市人的自说自话。禄劝让吴士宏目睹了产生于贫瘠土壤中草根民主的运作模式及生存状态。如此亲历，按她自己的话说"打了一针日后少犯立场错误的防疫针"。

　　接触禄劝农民后，另一个机会让吴士宏近距离地接触了农民工。此行，吴士宏接受了"冷得钻骨头"的挑战。

　　2005年腊月二十至大年初四，吴士宏参加了人民大学农研所一课题---"农民工进城务工十年回访"。15天回访，吴士宏称"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回访范围为两个省，4个县30个村，300户人家。吴士宏回访地点为四川渠县4个村庄的10户农家。吴士宏依照问卷询问……访谈中，吴士宏没想到机械的访谈演变成愉悦的无障碍交流。赵钱孙李的甜酸苦辣在吴士宏面前展开一幅陌生、鲜活的画卷，以至她赞许他们"很有智慧，很有生存本领"。

　　吴士宏递交的访谈报告带有明显的商业训练痕迹。她将市场调查技术运用于社会调查，以数据、事实、愿景等详述10年之变并分析变化成因。渠县之行，吴士宏收获之一，"感情上拉近了我与一个陌生群体的距离"。

　　近距离地接触禄劝、渠县两地农民及农民工后，吴士宏这样定义企业、公益；企业家和公益领域的社会企业家，"企业是满足市场供应，公益是满足社会所需；企业家是依照商业规则争取自己赢；公益领域的社会企业家是千方百计扶助别人赢"。

　　禄劝、渠县经历为吴士宏日后翻译两本书提供了学习与研究公益的样本及奠定了情感基础。

　　 "世上有一种事情比军队更强大，那就是，恰逢其时的理想"，戴维在书中引用雨果的话举例如环境遭难后环保人士献身的恰逢其时，那么此话用在吴士宏身上，她的恰逢其时是什么？"第三部门的崛起。帮助政府与企业完成未竟事业"，她说。事实上，吴士宏已接触具体项目，但她以谨慎态度告知"等干成了再说"。

　　■作为《如何改变世界》的译者"公益将是我未来投身方向"

　　吴士宏自2002年底淡出人们视野后，她名字的再次复出是2006年4月19日。该日，TCL集团对外宣称TCL董事吴士宏内部股权转让过户手续彻底完成。吴士宏将持有的TCL1008万股股份转让给TCL的十位高管。一时间，传言纷纭坊间，"三千万买断职业生涯"、"与IT界画上句号"、"在TCL赢了钱输了一切"、"时代不再需要吴士宏"等等。对此，吴士宏"任人评说"。

　　事隔三个月，吴士宏二次出现于公众视野中，此为她退隐三年之后首次亮相。2006年7月16日，"社会企业家与公益事业---戴维·伯恩斯坦《如何改变世界》研讨会"举办。举办者为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北京天下溪教育咨询中心。该日，40家NGO代表、NGO研究机构及戴维·伯恩斯坦出席该会。吴士宏以译者身份做了简短发言："如果这本书能给成长中的NGO及社会企业家带来益处，我心足矣"。吴士宏首次透露："公益事业将是我未来投身方向"。

　　NGO代表发言时多以感谢吴士宏的翻译为开场白。他们感谢两本书给中国星火微光中的、孤军奋战中的、习惯被冷落被边缘化的NGO树立了榜样，明晰了方向，注入了力量。戴维激励与会者："全世界做公益的人的遭际没有太大区别，挺住意味着一切"。他介绍美国NGO已走过绝对边缘化、边缘化的历程。现在一些大学开设社会企业家课程，旨为培养第三部门及满足个人精神需求。最后，他送给大家一句双关语"参天大树萌发于小小橡果"。

　　研讨会规定时间结束后，吴士宏没想到人们用过晚餐后继续研讨，此景在她经历中罕见。吴士宏被感动"真是在研讨啊！"

　　今天，以社会企业家角色起飞的吴士宏借媒体郑重澄清，一个被媒体习惯套用并被人们习惯接受的观念---公益=高尚，她强调："我做公益与高尚无关，也希望旁人不要给我戴上高尚的帽子"。吴士宏说她做公益不为名不为利，而是"追随我心"。前半句，可从吴士宏的一件私人物品（石刻）上找到出处"利关不破，宠辱惊之；名关不破，毁誉动之"（弘一法师语）。后半句可追溯吴士宏曾经的告白"事业的飞扬或折翅，都挡不住梦想的生长。我觉得自己还挺能折腾，归根到底，这是我喜欢做的事"。如果说吴士宏在逆风飞扬时期，将物质需求、成功欲望、价值肯定视为目标的话，那么现在她想尝试在商场上欲得而未得的快意。换言之，她前半生为利润最大化卖命，后半生则欲在社会回报最大化的事业上投资，以求平衡。吴士宏还修正了另一个观点，公益=苦寒。"苦中作乐的一面，媒体往往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无快乐谈何持续？"

　　"乐于自我纠正、乐于分享荣誉、乐于突破自我、乐于超越边界、乐于默默无闻地工作、强大的道德推动力"，此为戴维确立的成功社会企业家的六种品质。尤努斯是这六种品质的典型拥有者，他还是畅销全球的《成功人士》一书作者斯蒂文科文列举的第八个成功之道的范本：做事热情-目标-结构化-可持续。六种品质+第八个成功之道，吴士宏视为她转型能否成功的指标。

　　2015年，联合国目标之一：世界贫困人口减半。对此，尤努斯并不怀疑该目标承诺的时间表，但他担忧"我们能否解开加在穷人身上的枷锁"，即不给穷人机会及伪慈善、伪公益者的作秀。"今天，重视贫困仍停留在权势之人的口头上。以所谓善举、义举回避现实，逃避责任，正因此而远离穷人而使贫困无以根除。有意无意的远离，客观上，在帮扶者与受助者之间出现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富我的，你穷你的"。

　　吴士宏与尤努斯的邮件往来中，探讨践行公益所遇种种，其中就含如何填补鸿沟。尤努斯教授填沟秘诀---"面对穷人持有羞耻心"。

　　采访手记

　　10月17日，国际消除贫困日。这天，吴士宏携带两本译著与记者面对面。四目对接，我们共同忆起距上次访谈已隔7年时光。1999年10月26日，吴士宏在西单图书大厦售书《逆风飞飏》。售书毕，记者采访了她---一位活生生的励志榜样并以其励志读本激励万众怀梦青年展开梦想翅膀的人。1999年的吴士宏说"没有野心办不成大事"。当年，她的野心是把"优秀的国企做到国外去"。2006年的吴士宏在公益领域亦留下释放野心的履痕。两本译著，成她进入该领域的序曲。作为准社会企业家，吴士宏尽管还没奏出主旋律，但她的两本译著为中国内地社会企业家的成长及在民众中灌输并强化社会企业家概念，恰逢其时地起到启蒙功用。

　　改革开放近30年，中国政府将2.5亿贫困人口减少到3000万,将农村贫困人口比例由30.7%下降到3%。时至今日，消除贫困不能仅靠政府这棵大树，还需第三部门枝叶相助，还需创新扶贫观念、制度、方式。期待吴士宏及其他社会企业家以政府的补充力量将贫穷送入博物馆。

　　背景链接

　　尤努斯

　　1983年，尤努斯创办了以扶贫公益为目的、以赢利企业为形式的商业银行---"格莱珉银行"（格莱珉，孟加拉语，意"乡村"）。即通过乡村银行提供穷人小额贷款（贷给日均费用1美元以下者，贷款额度100美元且无需任何担保抵押），此法使在常规金融体制中得不到贷款的穷人拥有摆脱赤贫的起步资本。人称尤努斯"穷人的银行家"。

　　1976年至今，30年时间，尤努斯创立的穷人银行辐射孟加拉全国，以38亿美元的贷款惠及了660万人。现被100多个国家250多个机构效仿，中国是其中之一。

　　尤努斯的理想是把贫困送入博物馆。一句话，不能让穷人更穷且代代受穷。尤努斯承认小额贷款并非根治贫困的特效药，但它至少可以有效地减免贫困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