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火红是忠贞而炽烈的爱情的象征,而殷红的罂粟花则被视为焚毁人类灵魂的地狱烈焰;麦苗的青葱诏示着一年丰收的希望,而大麻的苹果绿则被看成陈腐、放纵的信号灯;在咖啡树的果实让世界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的时候,古柯则因为让人癫狂而被铲除。同样的红花绿叶却有着不同的境遇。只因为出产海洛因、四氢大麻酚和可卡因,罂粟、大麻和古柯让人心生厌恶,可是这些植物生来就长着一副恶魔般的面孔吗?
从欢乐草到海洛因
早在4000年前,两河流域(今天亚洲西部的伊拉克一带)的苏美尔人就发现了罂粟的用途——就像今天的人喝茶一样,苏美尔人将野生的罂粟茎叶采集起来,被煮成浓茶,而一天劳作的辛苦会立刻融化在了这杯茶水之中。也许是由于罂粟茎叶中的生物碱含量比较低,也许是苏美尔人懂得节制,总之罂粟没有背上毒害大众的恶名,反而被苏美人奉为神赐与的“快乐植物”。从记录和传说中,我们还能些许感受到他们对那杯罂粟茶的向往。
后来,有人发现那些火红花朵之后的圆球状果实可以提供乳白的汁液,进而凝结成黑色的药膏(鸦片),并且效果比“罂粟茶”要好得多。医生开始用这些黑色药膏来缓解病人的疼痛,而一些大作家则用这些药膏来“激发”灵感。不过,一经使用病人和文豪总会不自觉地向烟枪或者酒杯里放入鸦片,成瘾性初露端倪。
为了寻找鸦片中最有效的成分,同时克服它让人成瘾的缺点,化学家们将鸦片提纯得到了吗啡。这种药物的镇痛作用确实不一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缓解了许多士兵的剧烈伤痛,挽救了他们的生命。很遗憾,伴随更强镇痛效果而来的,还有更强的成瘾性。为此,化学家再一次拿起试管,改造吗啡。就这样,成瘾效果最为强悍的海洛因出现了,潘多拉魔盒放出的终究还是魔鬼。罂粟也因此被打上了恶魔之舞的烙印,万劫不复,可是这真是它的错吗?
与“神”沟通的叶子
与罂粟充当过药物的身份不同,古柯自始至终都是印加居民的口香糖。混合着石灰的古柯叶片,能让人忘却疼痛,也能让人(特别是高山寒冷地区工作的矿工)有更饱满的精神投入工作。不仅如此,古柯中的成分还可以影响人们思维状态,让人感觉仿佛是在跟神灵沟通,因而巫师咀嚼古柯叶子,也成为当地宗教仪式的一部分。就这样,古柯渗透到安第斯山的文化之中,成为当地居民生活的一部分。
后来,古柯的功效被寻道而来欧洲和北美人所知,他们把古柯当做镇痛药物引进,风行一时。甚至在原版的可口可乐神秘配方中都出现过古柯的身影。再后来,古柯走上了同罂粟一样的道路,同样是追求高效的工业化理想,又一次加工出了一个恶魔。由于纯度的提高,并且缺少了古柯叶片中其他生物碱的限制,致人成瘾的主要成分——可卡因可以在瞬间影响人的大脑,摧毁人的意志。可卡因成了与海洛因齐名的魔头,成为不法分子牟利的工具。
为此,种植了数千年的古柯树成了罪恶根源,被无情地铲除。在个别人不断放大的贪欲之下,古柯树不情愿地被人们推向了正义的对立面。
衣物还是黑暗娱乐工具
如果说罂粟本身就是麻醉药物而为害一方,古柯诱使人们保持不良嗜好,那么大麻的前段历史称得上是清清白白。至今,在大麻家族中,也只有少数种类会提供那些让人神魂颠倒的四氢大麻酚。
你可能会诧异,在中国,大麻拥有悠久的种植历史。当然,不是为了吞云吐雾,而是为大家提供衣物和炒菜油。大麻茎皮中的丰富的纤维可是重要的纺织原料,同时,因为大麻中还含有生物碱,使得蛀虫不敢来找麻烦。所以,在棉花被引进之前,上至部落首领,下至平民百姓穿的都是结实耐磨又防蛀,只是舒适性略差的麻布衣。不过随着纺织技术的发展,穿套麻布衣也许会成为明天的时尚哦。
虽说麻布衣品质稍差,但是大麻提供的油料称得上完美。不仅是不饱和脂肪酸的比例恰到好处,还有丰富的钙、铁、锌等矿物元素,此外还有我们的大脑非常欢迎的花生四烯酸。
不光是产品丰富,大麻还是最好养活的作物之一,只要有水,有光,有肥料,它们就能茁壮成长。为了躲避法律制裁,有些大麻被搬进了地下室,在灯光的照耀下,简单培养液中的大麻也能将小小的空间变成绿色的世界,并且,在这种条件下,它们还能开出花朵,这也是非法种植者最想得到的“产品”。因为花朵中的四氢大麻酚酚要比叶子中高得多。
在权衡利弊之后,科学家们正在大力开发和培养四氢大麻酚含量甚微的品种,让这些绿色生灵带着天使微笑为人类服务。
就像原子能一样,既可以转化为电能为千家万户带来光明,也能瞬间引发荡平城市的恶魔闪光,罂粟的红花、大麻和古柯的绿叶亦是如此,这些植物在人类发展早期,为人类提供了舒适的衣物,镇痛的药物和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的饮料,只因一些人的邪恶念头,化身为腐蚀灵魂的魔鬼。在科学家的努力之下,它们也许会重新找到一份善良的工作。
原来,植物本无善恶,物尽其用才是自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