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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讨】环境保护论的非世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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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9 12: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The Non- Worldly Grounding of Environmentalism
环境保护论的非世俗基础
Lester Embree


摘要

    以历史导向作为门径的「新」科学哲学的已拓展至所谓「环境保护论」的政治运动。有一个经验模型显示环境保护论是由四种具目的的努力所组成,其中包含对抗污染和人口过剩、物种维护及生态系统保持。但是,从环境的观点上来看,它们被缩减为二种,并被人类错误地置入及正确地输出。此模型于是被以现象学的方式检验,以探究相信如何透过证明被证成,和已证成之相信又如何能直接证成评价,并同时证成反对或支持该事件的意欲。最后,有人提出此种证成如何能达到终极的问题,而该问题也被根据胡塞尔以意识生活进入到其超验的生活,亦或,更精确地说,进入非世俗状态之说法得到解答。

关键词: 环境保护论;经验模型;人口;行为。


    近几十年来,自然科学哲学的发展已随着汤玛士.库恩(Thomas Kuhn)等人的脚步,开始认真看待科学历史。除了英美分析哲学外,甚至连新科学哲学的根源(Embree, 1984: 215-228)也在科学历史的管辖之下(Brown, 1978)。一旦人洞悉一项努力究竟如何运作,包括该努力之追求目标为何,那么他就可以试图识别其真实目的及其进行方式是否被证成,且更进一步被达到终极的证成。或者,至少比较不会发生不知所云的状况。此种方法可以由小规模但高度专业化的科学努力扩展到环境保护论大规模但非专业的努力。在接下来的说明中,第一部分将提出一个美国近来环境保护论的经验模型,第二阶段则述说其如何被辨证,接着在第三部分则讨论该证成如何被达到终极的证成。


环境保护论之模型

    以下模型是19921995年期间佛罗里达州亚特兰大大学开的四个大一新生研究班中建立并测试出来的。期间,某些历史性作品必然是要被研读的,但大部分被考虑使用的材料则取自一些支持或至少友善看待环境保护运动的杂志,例如Buzzworm, Science, Scientific American, National GeographicWorld Watch;还有环境保护组织出版的杂志及新闻稿,像是Audubon Society, GreenpeaceSierra Club,另外还有诸如The Economist, The NationNewsweek的新闻杂志与大量的录像带。在这四年中,许多箱被淘汰的文章及影片随着研究班的发展也逐渐累积。当大量数据开始增加,主要议题的确立也倍感需要。几经思量后,主要议题应该就属以下列出的四项。在列出这四大议题后所进行的阅读、反思及教学中也证明了所有东西都能在它们底下找到最适当的归类,这四大议题分别是:(1)「污染」;(2)人口过剩;(3)维护;(4)保持。这四组主要议题最后被缩减为二组,并符合一个物种与其环境互动的基本生态观点。对于与大学荣誉新生进行小组讨论,瑞秋.卡森(Rachel Carson)《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 1962)、保罗.埃利希(Paul Ehrlich)《人口炸弹》(The Population Bomb, 1975)及阿道.李奥波(Aldo Leopold)《沙郡年纪》(A Sand County Almanac, 1949)都适于用来探讨前三个议题,针对第四个议题则采用一些杂志文章,而贝瑞.康蒙纳(Barry Commoner)《环境的危机》(The Closing Circle, 1971)则用在整合所有议题。这些当然都是近代美国环境保护讨论中的一般性经典论述。现今未曾读过这些书的人,实难称得上是受过教育的人。这四大议题的模型甚至被称为POPC(发音为popsy),以帮助记忆。一些在研究班中针对这些议题所提出的论点在本文中或许也会是适当的。「污染」指的当然是使脏污或毒害,其言外之意亦包含了精神上的污染。年轻人很容易能够了解,正如很多年轻人所做的一样,把自己的窝弄乱或自找麻烦,是很愚蠢的一件事,而时下美国大学生对此都能有颇深的领悟。但是,当人们要将「自己的窝」或「自己」的范围扩大来看,甚至将之视为「行星」,并试图让他人保持其洁净或无麻烦状态时,问题就跟着产生了。卡森的书说明了滥用化学杀虫剂对野生生物的冲击。由此,人们可以很容易地举一反三,联想到建筑中石棉所产生的化学污染、土壤中的重金属、空气中的四乙铅、核能发电厂中具有七万年半衰期的废气物等等。在生物污染有趣的案例中包括外来的有机体的引进,如被输出到佛罗里达的澳洲茶树及澳洲松树。简言之,若将某物料放在一个生态环境中会使其系统运作产生困难或不可能的话,那就是污染。

    人口过剩的议题大多倾向于专注在现今人类(智人)上。部分人相信,目前地球上约六十亿的人口早已超过地球可负荷之人数的三倍。经济学家抱持现代化能多快抵消人口爆炸之幻想,实是难以令人信服的。令人迷惑的困难包括:富裕的北半球对肉的爱好使单单牛或猪等的重量就超过了行星上人类的重量及可用来喂食南半球饥饿人民但却被用来畜养出口用肉类之谷物的重量。这时,老师会乐于被聪颖的学生问到,在以上的定义中,人类的人口过剩难道不属另一种污染的形式。这些许许多多的物料都直接及间接地将生态层眨低至其所置。在考虑污染时,人口过剩似乎是唯一一个值得被单独讨论的,因为它可称得上是最严重的污染形式,而且人口过剩与它种污染形式的因果关系,如与烟雾,相当容易能被追踪出来。学生们可以肯定地球将存活下去,虽然位处于食物链最上层之物种的未来看似较不乐观,但或许地球上少了其最具生态破坏力的物种会变得更好吧!再说,要让愈来愈富有的国家借着开发贫穷国家或让人口愈来愈少的国家去帮助贫苦国家做人口控制也是不容易的。

    「维护」或多或少可以被理解为专注在维护野生的生态系统。李奥波对大自然随着一年四季变迁的描述对那些一年只经历过一个季节变迁的佛罗里达州学生而言,是相当惊人且令人雀跃的。他们所经历的唯一季节变化,就是当游客从北方往下飞的时候。佛罗里达州东南部的学生对于他们西边沼泽地的病态及他们东边珊瑚礁系统的死亡并不感到开心。从大学生所观察的样本中可轻易地认识到,有机体与生俱来的价值和权力不应该以一天灭绝九十种物种的速度消亡。

   「保持」或许会被定义为不再从生态系统中取用超出其所余的物料。其相反就是浪费,而美国人消耗其它地球人五倍多的事实,令学生们陷于深思之苦。环境保护论的三R,即「Reduce降低」、「Reuse重复使用」及「Recycle再生」,架构了研究班的第四阶段。学生们很快地理解到,如果减少我们自环境汲取的东西,那么最后要回馈的东西也跟着减少;重复使用及再生指的则是汲取更少东西及回馈。更进一步地说,当人口过剩是污染的一种形式,维护野生则是一个保持资源的形式。图一简略概括POPC模型:

(图一)
人类对环境的正确与错误行为

污染                         清洁处理
人口过剩                 人口控制
绝种                         维护
浪费                         保持

    环境保护论的结论就是「物料」正确与错误的输出和置入,即「保持」(包含维护)被正确地输出和「污染」(包括人口过剩)被错误地置入。这些是在生态层中制造最多破坏性物种却同时有最大自我了解潜能及自我行为修正之人类的行为。


环境保护行为的反思性证成

    环境保护论是一个有数百万美国人参与的著名政治运动。在美国有某种全国性领导由十个主要组织推动,非常多的人借着缴付费用和收取杂志成为这些组织的一员,但是,长远的希望还是得仰赖于小型的地方性团体,因为大问题需要大型研究和联邦法律,而大部分污染和维护的具体问题却是属于地方性的,这也是生态学要引导人们指望的。

    当然,那些参与其中的人,都认为环境保护论是正确的,但为了将之证成,它仍然可以受到检验。毕竟,甚至有些哲学家怀疑我们是否有正当理由去相信世界是存在的。欲识别环境保护论是否被证成的企图可以用现象学的方式分二阶段达成。这两阶段根据其证成是否尽力达到极致而分为前哲学阶段与哲学阶段。识别环境保护论之证成的企图可以用现象学方式达成,这就表示人要依靠对该努力的反思性观察、分析和描述来进行证成,就如同它是一个指向客体的遭逢,并且相对地,客体也被该努力所遭逢。胡塞尔学派的现象学家称之为能思─所思的反思。大部分的现象学家都由他们自己个人或私人的生活出发,并强调认知,但也有可能会对一个群体的共通行为进行反思,不管这个人是否属于该团体。像环境保护论这样一个好几百万人参与的政治运动便是具有此含意的群体。在这种状况下,人会透过阅读文章中具代表性的觉悟做反思,这些文章包括具上述特性的通俗与半通俗文学。分析可以多种方式进行。当我们特别关注证成部分时,分析就产生。而所谓分析就是要认清遭逢过程中的一堆组成要素是什么,以及它们与其客体之间的关联为何。此分析可简要概述如下:

遭逢  被遭逢
行为、意欲或实践 │││
评价或消极 │││
相信或信念 │││
察觉、观察等 │││

    「遭逢」是总称概念,它可以根据特定案例中的主要关注之组成要素被明确说明,如此一来就会出现有意志的遭逢、可评价的遭逢、信念的遭逢和观察的遭逢,而「遭逢」并没有「经验」和「意识」所包含的影射性内涵。相对于遭逢,会有一个被遭逢的客体,其足以被称为有意志的被遭逢、评价地被遭逢等等。被遭逢客体固有的使用、价值、信仰特质及行为习惯相映地也是可识别的。所有这四个被抽象区分的层面都被包括在每一个具体的遭逢中,而所有四种特性也都可以在所有被遭逢的客体中被识别出来,尽管,再一次地,不同组成要素会受到关注或在不同的态度上做支配。举例来说,要将环境保护论与这一堆组成要素做连结时,污染就是环境保护负面行为的客体。一个人以行动反对污染。一个人尝试至少降低置入到生态系统的物料,好让该系统在收取这些物料时,不会对自己产生伤害。一般来说,负面行为就是一个支配性的意志型遭逢。反思性的观察可以识别在负面行为中努力抗争的组成要素,而相对应地,目的和手段利用被遭逢客体的特性。也就是说,在种种的欲求经验中(其中最为突出的无非就是行动),有一个最好被称为评价的层面。此种在分析上可识别的组成要素可以是正面或负面的,关于这点,比方说,污染是坏的,那么愈多污染就愈糟,而愈少污染就愈好。因此,会有反思性的价值分析,也会有反思性的目的与手段之分析。另外,有趣的是,在有正面与负面之目的与手段的同时,人们还可以观察到正面与负面的固有与非固有之价值。

    更往下探究的话,人们在相信的行为中还可以反思性地识别一个层面,就相对意义来看,这个层面指的就是被相信之客体的因果关系。因果关系并非唯一可被相信的事物,但它们在现实生活中是相信层面的核心。最后,在任何一个现实遭逢的根本,总是有某种觉察,包括可以用来证成相信的观察。但,倘若有现象学的证成,它究竟又如此运作呢?很多思考此问题的人都准备好要接受「观察或许可以证成相信」的想法。这就是传统英国经验主义及实证主义的核心,而传统英国经验主义将心理过程(于本文被命名为「遭逢」)视为可观察的,实证主义则不然;现象学运用这个原则,不仅将遭逢视为可观察的,也将理想的客体,如命题的形式,归类为可观察的。很多研究者可能也准备接受「评价或许能够证成意欲」的想法。因此,如果有人正在吃草莓冰淇淋而被问及原因,「因为我喜欢草莓冰淇淋」的回答,可算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回应。然而,少有人愿意认真看待「被证成的相信可能证成评价」的论点。似乎有太多的案例可以被引用来反驳此原则,而且,指出改变习惯有多么困难的说法鲜少是具说服力的。这里所谈的习惯包含相信「相信」与「评价」之间关联的习惯。不过,有人或许会认为,如果一个在因果关系下已存在的相信受到破坏,比方说,一天吃一颗苹果和能远离医生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受到破坏,换句话说,苹果会造成癌症,如此一来,苹果就不会再被我们因着我们内在固有价值的健康而被外加附带地受到珍视,而其结果就是,我们会停止使用苹果作为我们达到健康的工具。基本上,难道我们不会透过一个经修改的因果关系之信仰,而将如此一个加深习惯的改变视为被证成的吗?对正面行为,像是维护野生来看,如果我们有透过观察得来的证据能证实野狼会让一个生态系统更加健康,我们就有理由去相信其因果关系。而如果我们正确地评价本质上较健康的生态系统,并更进一步正确地评价附加的健康原因,那么,我们就是正当地意欲促成野狼的回复。这一部分的目的并不在于证成环境保护行为的证成分析。那方面的一些努力被放在其它地方讨论。这一部分的主要目的在于呈现证成正面与负面环境保护行为的反思性分析方法。(Embree, 1955:51-66)


终极的证成

    假设上述为环境保护论所描绘出来的证成分析经得起透过更进一步反思性观察之手段和其切身相关之分析的检验,它如何能被视为前哲学的呢?埃德蒙.胡塞尔的某种动机是具启发性的。胡塞尔在抨击约翰.史都华.米尔(John Stuart Mill)的逻辑理论,并同时将逻辑眨为心理学的次原则,因为它被认为是心理的一部分,并因此属于心理学范畴的问题之后,胡塞尔将纯粹逻辑描述为命题与理论形式的专有原则。但是,当胡塞尔继续描述让这些客体与形式被建构出来的思考和观察过程时,他被指控重新陷入他自己先前所驳斥的心理学理论。有些相似地,上述有关证明、相信、评价和意欲的讨论看似是心理学的,又或者,只要牵涉到集体的现实生活,尽管是社会的或甚至一种独特政治的,看起来都像是心理学的。上述集体实践行为的分析是独特或至少与众不同的,因为它专注在证成,而不是因果的解释。但难道光靠运用这样的关注、更高程度的分析与更普及化的名词就足以让如此独特的社会学或政治科学变得具哲学性吗?胡塞尔相信,实证的科学与在强调第一哲学意义中的哲学是不同的。广义来看,哲学将特别或实证的科学(第二哲学)视为被建立于第一哲学之中。然而,第一哲学不同于第二哲学,因为在第一哲学中,完全不容许未经检验的预设前提。意识生活处于这世界上的假设就是一个这样的预设前提,正如同世界存在的假设。这在现代的意义上来看是形而上的,与此同时,笛卡儿的沈思录也被称为他形而上的冥想沈思。这个思考脉络也可从科学的哲学延伸到环境保护论的哲学。因其作为反思性分析的状态,以上描述的分析仍算是前哲学的。这里提及的反思性分析状态,更确切地说,就是证成环境保护论的现象学检验,其中环境保护论是致力于清洁处理、污染控制、野生维护及资源保持的共通行为。它还不算是现象学第一哲学或形上学的一部分。要符合至少二种情况,这样的一个证成才会被视为全然哲学的,也就是:终极性与可理解性。依凭一个非世俗的基础也许能使一个证成达到终极。环境保护论如此求助于非世俗的基础奠定是被广为认可的。这就是环境管理的概念。地球是属于上帝的,而人类奉行上帝之命,关照地球。超验的神威就是证成的非世俗终极来源。对许多人来说,甚至连世界的存在之基础也建立于其绝对单独存在的创造者。管理(stewardship)不过只是千年来厌恶生物之心态与作为(millennia of biophobic practices)的改善罢了,但被称作管理的非世俗基础建立无法符合成为全然哲学的其它条件。如果我们相信上帝,并相信圣经来自于上帝,那么,倘若我们接受一个人类之于地球较新而非较旧的使命之诠释,我们对身体力行去抵制污染、浪费等等就有了非世俗的证成。但,证实上帝之存在的努力并未成功,圣经作者的身分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神。再者,新的诠释真的会比旧的要来得更精确吗?我们真的能像看守者或园丁一样的肯定我们的指示吗?哲学要求较能通过检验的基础。尽管胡塞尔本人在他的时代并未提及环境保护论,但环境保护论的可理解性、进而不同、且也因此成为全然哲学的非世俗证成,可以依现象学的方式被证明切实可行(Dominik, 1992)。从历史角度来看,现象学就如同康德的哲学,以下除外:客体之可能性的不可观察之主体条件并非于某种角度上由形式演绎而来、于某种程度上被认为是被强加于感官物质上的,而是那些可被进行反思性观察的事物。人可以接受一个现象学的解释,然后再去注意被指涉的问题本身,并观察他们是否如其所述。现象学也可以在同样的基准上做修正。举例来说,多里昂.凯恩斯(Dorion Cairns)就推翻了认识论的强调重点,与此同时,哲学在一个关于知识,而非被终极证成行为(包含进行中行为)的哲学知识中达到它的最高峰(Cairns, 1984:27-43)。如果一个哲学基础奠定的可理解性条件能以此方式在原则上被达成,其余条件即涉及被使用于环境保护论基础建立的基础之终极性。

       当现象学具有合格条件作为「建构的」,可被证成地相信、被评价和被意欲的客体,就反思性地来看,就与其所企图的证明、相信、评价和意欲产生关联。当它们从而被反思性地考虑,与那些作为被遭逢的客体相比较,就有可能在客体的遭逢中区分相关的组成要素。但,意识生活能用来建立环境保护论之基础吗?除非有特别做一些努力,否则现在的意识生活会在通常被胡塞尔称之为自然态度的事物下被反思性地观察。然而,只要因为这种态度原本是文化的、而非自然的,该态度常最好被称为世俗的态度。意识的生活不仅在这个世俗的态度中被反思性的观察者所接受,它也接受自己本身作为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它基本上是座落于一个被认为存在于其本身之自然的空间、时间及因果中。很明显的,在哲学上它应该是可疑的。意识的生活还可以如何被考虑呢?当其余被反思的意识生活继续接受自身作为世俗的,反思的观察者,即现象学家,就可以中止或使其本身对那生活的世俗状态之相信无效。接着,那反思的理论态度就被从作为世俗的或自然的降为作为超验的,而对现象学者而言,世界就其被相信是存在于自身当中的特性来看是纯净的。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个状况,在该状况下,世界是意识生活与一个可以被作为世界可能性状态来探讨的意识生活之间的关联。在这个角色上,如果超脱于意识生活,任何可观察之条件都是可能的,那么意识生活在这个非世俗的状态下就是终极的。而倘若在这新态度中,间接藉证明产生的行为证成,就反思上来看,是可观察的,那么它就是终极的证成。胡塞尔有时仍坚持意识生活有一个比其存在于世界中还要更根本的存在,更确切地说就是一个绝对的存在,有关这点,世界的存在是相对的存在,但并非所有建构的现象学者接受此本体论。当正面的存在是正面相信之相对,而最好的存在是当它有所约束的时候,也就是当意织生活在世界上的存在被相信为既非正面的、亦非负面的,而是中立地存在的时候,就很难看出胡塞尔的立场。针对超验意识的绝对存在我们并不需要同意胡塞尔的说法。然而,当意识生活被以这种约束的方式反思,它就是非世俗的,并且可进而扮演一个奠定基础的角色,但当意识生活被以非约束的观点看待,则其为世俗的,并因而无法扮演前述奠定基础的角色。环境保护论非世俗的基础建立主要包括反对致力于辩论的诱惑,特别是因果的辩论。那种思考在日常生活与实证的科学以及守纪律的现实生活中主宰一切,而认同非辩论形式哲学的哲学家又占少数。但是如果有一个人避免辩论,特别是避免因果的辩论,那么他就能更轻易地观察、分析及描述行为是如何经被证成的评价而被证成、被证成的评价是如何经被证成的相信而被证成及广义的观察,即证明,如何成为最后的证明者。如此的一个反思性分析可以是用在辩论当中的原则基础,但其本身并非辩论的产物。

    有的时候胡塞尔似乎想表达(很多时候他的确是如此被人们解读),意识生活在其非世俗状态中,是一个以数量表示的独特意识生活,但更进一步的研究显示,事实上他意图所指的是,对一位反思性的研究者而言,可以有两种状态的事情,即世俗或非世俗的,其状态为何全看该研究者对该事情所抱持的态度为何,并且,在此诠释上,他的立场可以被以现象学方式得到证实。当意识生活可以由以上描述的方式约束地被反思,且对现象学者而言是中立的,那么意识生活就不可以被当作用以证成任何事物之辩论预设的假设。但,当然,现象学不是一个基本上仰赖于辩论的哲学。形式逻辑对现象学来说是一个特别的科学,其可以在形式上整合所有知识,但却不能被假设用以建立自身基础。建立基础的努力是「第一哲学」的特质,亦或,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形上学,而非「第二哲学」如逻辑、物理学、社会学等。避免接受意识生活的世俗,并同时致力于完全的可理解性,使建构性现象学的第一哲学成为可能。

    上述第二哲学是实证的哲学,因为他们是接受科学的天真世界;相对地,进行质疑的第一哲学既不天真地接受世界,也不试图将世界的基础建立于其自身之中。像环境保护论这样实际的努力同样也天真地接受世界,并将它们自己接受为世界的一部分。然而,如同基础被终极地建立之证成所受到关注的,现象学哲学作为第一哲学不同于所有「实证的」努力,它质疑、而非不加质询地接受世界及意识生活的世俗。要以现象学的方法去建立基础、并终极地证成这个世界和所有世俗的原则,以及甚至像环境保护论这样的政治运动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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