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庆治： 环境政治学：作为一种学术话语

guanjian

        4月27日，几位关心中国环境政治的学者在北京大学举办了一个小规模座谈会，讨论环境政治学在中国的产生与发展。
    促成这一活动的主要缘由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吴逢时和笔者都在最近发表了关于这一主题的一个综述，前者发表在英文版的《中国研究季刊》，后者发表在不久前创刊的生态人文社科杂志《鄱阳湖学刊》上。
    我们不只是对环境政治学研究在中国的动态性回顾，还不约而同地思考，作为一门环境人文社会科学学科，环境政治学在中国发展的前景。
        10多位参与者的讨论比较侧重三点：一是环境政治学，特别是环境外交，与中国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哥本哈根谈判以来，中国环境外交的得失走向是大家关注的热点。但对于政府究竟应采取什么样的立场，大家观点并不一致。
    二是环境政治学与其他政治学分支学科之间的关系，特别是环境政治学的兴起与传统政治学学科主流之间的依存与替代关系。但总体上，大家对环境政治学学科发展的近期前景并不是看好。
    三是中国现实环境政治的发展及其困境。理论与实践之间的互动在环境政治学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当实践层面没有充分展开时，理论层面上的深入就会很困难。最好的例子仍然是气候变化政治与环境外交的“高政治化”趋势，无论是绿色政党还是环境运动这些环境政治学的经典议题在中国都难以充分展开。
    笔者觉得，最值得关注的还是环境政治的国内政治层面，即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应全球性环境变化的合理政治制度安排。
    所有关于民主政治和社会主义政治（当然也包括其他类型的政治）的讨论，都可以在环境政治的话语背景与学术视角下崭新展开。
    因此，一方面，我们需要推进实践层面上的环境政治活动，政府的、政党的、社团的和民众的，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实质进展，我们不可能期待任何意义上的绿色自我变革；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构建一种系统性的、具有绿色说服力的环境政治话语。总之，我们既应阐明为什么现实必须做出绿色改变，也要阐明绿色改变如何才能真正发生。
    当把上述两个目标置于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的大背景之下时，我们会发现，一切仍处在起步阶段，还远谈不上 “中国模式”或“中国道路”，当然也就更不能说存在什么绿色“北京共识”。所以，真正意义上的“绿色发展”仍是我们要长期追求的目标。
    同一天，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文化节将开幕式的主题定为“绿色发展：中国与世界共赢”，立意很好，但其意识形态色彩依然是中性的，而不是真正绿色的。为什么？因为只有中国真正实现了绿色发展，我们才能与世界共赢，世界才能因为我们而赢，而这些都还只是处在一种应然而不是实然状态 .

作者：郇庆治，北京大学教授，环境政治领域学者，本文写作于2010年05月0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