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意和诗意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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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护海豚
——《一只大海豚和二只小海豚》
作者：在诗意与生意之间   发表日期：2002-2-26 14:42:26
一只大海豚和二只小海豚 我见到它时，它正在喘气，“呼呼”的嘴角渗出血丝。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想用木棒打它的头部，被我制止了。
这是一只大海豚，有我人这么长，体重大约120来斤，它还活着，但不是在海里，在陆地上，在捕鱼者的院子里。 因为我是记者，在这只有八百来人的村子里，我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我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和一只海豚在一起，过去，我只在电影，电视或摄影图片里见过它。当我的手掌抚摸过海豚背部的那一刹，我惊叹这海豚的皮肤竟如此精美。海豚也是造物主的杰作呵……
让我来为你描述一下这只海豚吧：皮肤灰黑，有黝黝的感觉，流线型的身躯，漂亮自然，不用说了，你想想，面对海豚那流线型的身躯，海水也会因它的精美而让步的。它是海洋里最优美的舞蹈家，它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潜水员，谁能和它相比。而且海豚是善良的、真诚的、美丽的，连造物主也庞爱它。
可是，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从不这么看，他们管海豚叫“海鸡”，和他们家里喂养的鸡是一回事。 我们村子里的渔民从不到深海去捕鱼，他们只是在沿海的滩涂上筑起一道道渔网。涨潮时，潮水把鱼虾蟹贝带进渔网里；退潮时，鱼虾蟹贝被渔网拦在网内，然后这些渔民只要下去捡上来就行了。 对于鱼虾蟹贝来说，这一道道渔网就是一个个陷井，进去了，就变成了城里人桌上的海鲜，就变成捕鱼者手中的钞票。 从东海到乐清湾来旅游或闲逛的海豚经常被鱼网拦住，而渔民对海豚（或海鸡）通常的反应是：看到滩涂上被阳光晒烤奋力挣扎或无力挣扎的海豚毫无同情心，有的把它们捉上岸杀了拿到大街上买肉，后来，因海豚肉并不鲜美人们反应冷淡，海豚肉没有了市场，在这种情况下，渔民往往对那些挣扎中的海豚用手中的浆当头棒杀，听说有一次棒杀了四只……还有一次，他们把一头活的海豚捉进村子里，放养在村子中的小河里，海豚受不了河里的淡水，奋力地冲刺着，腾跃着……五、六百米长的小河被它刷地一下从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村里人还以为海豚在为他们表演绝技呐，全村人倾巢而出，前来观看，第二天清晨，海豚死在河面上……天哪，人类竟敢如此对待造物主的精美作品。
现在，我面前的这只海豚也将面临同样的命运，一个优美的舞蹈家，一个优秀的潜水员，难道就要这样……“这头海豚我买下了，多少钱？” 我用200元钱买下了这只大海豚（我不拿钱买，他当然不会把“劳动果实”白白送给我），马上打电话召来了新闻部同事周勇、 黄立强、张弘说有一条好新闻，你们带机器（摄像机）马上来。
十几分钟后，同事们赶到，黄立强负责拍摄，我们和几个渔民一起把还有几口气的海豚抬上吉普车后厢，夜幕中，吉普车驶向海边水比较深的放水闸。 大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海豚放进海水中，海豚一见海水，拚命地呼吸，白雾雾的水气从它头顶和鼻孔中喷出来时，这时我们听到了海水涨潮的声音……大海豚，虽然我们救活了你，但不知你可平安否？回家的路上有没有渔网张开一张张大口等待着你，你有没有回到你那蓝色海、蓝色的梦中……
没过几天，又有一渔民拎着两条小海豚来找我，不过，这次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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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棵云龙柳
作者：在诗意与生意之间   发表日期：2002-7-5 18:03:51
在和风细雨的春日，在绿水荡漾的小河边，我插下二十五棵云龙柳，期望来年它们会长出新绿。
这是一片被荒废的田野，或者说是一片即将被吞噬的田野。因为工业化使柳市--这个小镇富裕了，富裕了的人们匆匆忙忙向田野扩张，扩张着工厂、学校与住宅，扩张着新生活。
我是经常来这片田野散步的，在心头焦虑的时候，但更多是在若有所思的时候。我来这片田野散步，主要是想闻闻田野的气息以驱除欲望的困扰，听听田野的脉动以融化穿脑刺耳的噪杂人声，看看田野的风景以慰藉曾在田野渡过的童年生活。
走着走着，向田野深入走去时，我经常会感觉到脚底的鞋不见了，脚掌与田垦亲昵着，温暖的地气沿着躯体慢慢上升，又从心头弥漫全身，在田野深处，我仿佛融入泥土，化作一支会思想的芦苇，与众苇们一起在风中摇曳、喧哗……
我记得，在这片田野深处，我是怎样和一只小黄鹂邂逅的情景。那是一个明媚的秋日，在河里的一片草甸子上，这只有着清亮好奇眼睛的小黄鹂左顾右盼，我也凝住了自己的脚步，好奇地打量它。它是那样的柔软纤巧，它有着与秋夕阳一样金色的皮毛，它或许是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从家中跑出来玩的吧……
我还记得，在冬日的河面上，一只野鸳鸯在河面孤独地游曳着，当我走近它时，它却一个猛子扎到了河的对面。
开春了，有几个农民在种蔬菜，那犁田的老黄牛，铁链和枷锁是怎样深深地莰在它的身上，驭牛的农民一边吆喝着它一边抽打着它，它那慈祥清亮的眼睛里竟没有半点忧伤和反抗……
夜晚的路灯下，两个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女的坐在绿化带旁哭，男的在骂她，多么粗暴而难听的骂声呵。
拣拾垃圾的人总是习惯于焚烧，那一团团浓臭的烟雾飘向蓝天的时候，他们从不会向蓝天投上深情的一瞥……
在这片即将被吞噬的田野上，只有几个种菜的农民在稀疏地忙碌着，只有几个钓鱼的闲人象树桩一样静止着，还有我，一支静静走着并思着的苇芦。
这片田野被吞噬是迟早的事，谁也不会为它感到忧份的。这是发展的需要，富起来人们的需要。
在工业化城市化的今天，人与自然也会越来越远……
我来这里是寻觅自然的吗？
在黄花飘香、蜂虫嗡嗡的阳春正午，在涂金抹彩、霞光满天的傍晚，一颗寻求自然安谧的心与一片将死的虽蓬头垢面但风韵尚存的田野会达成什么样的默契与共识呢？
在田野的深处，在绿水荡漾的小河边，我默默地插下了二十五棵云龙柳。至少我相信不会有人去损害它，至少我相信发展的脚步不会迈入这条蓬头垢面的小河……
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已懂得绿色了。
新芽已经从这二十五棵云龙柳上抽出来了，一点、二点、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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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时期的绿色呼唤
作者：在诗意与生意之间   发表日期：2003-5-22 16:27:08
   
这场突如其来的非典事件惊动了人类……
它不啻是一场人类与病毒的世界大战，主战场在中国。
以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正在从各个角落、各个地点、各个层面上抗击非典。车过农村，连偏僻的小山村也设起了哨卡，戴红袖章的老农在盘查过往车辆与行人，防止非典患者漏入村庄，带来交叉感染。
有因就有果，有果也有因，任何事情都会有这样一种因果关系。然而，非典到底怎么来的？它今后还会怎么样，全世界的人都猜不透摸不着……
偌大的一个中国都在猜测非典究竟从何而来，追问与思考充满了空气之中。我听到的几种声音有：一、它来自环境对人的报复，由于非典起源于广东，许多学者猜测说，广东人喜欢吃，他们什么都吃：蛇、龟、蛙、雀蛆、蝇、蟑螂等等……由于非典病毒原来潜藏在动物身上，后来厚积薄发转移到人中间，此是一；二、有人说非典是心怀叵测的小人对中国的陷害。说这是一种生化武器，从实验室中出来，目的就是要打击中国经济。从这个角度来分析，非典可能来自台独、藏独、发楞功、甚至有人说美国。这种说法真的很悬，而且有一种不可言传的感觉。我曾听一个朋友举了个例子：在农村有一户人家，凭着发展致富养起了大群的鸡鸭，赚了钱盖起了新房增添了新车。可是这户人家隔壁的邻居却是又羡慕又嫉妒……有一天， 这户人家养得鸡鸭在一夜之间全死了。他痛心疾首，发誓要捉拿下毒者，可证据呢？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以找寻，没有办法，这户人家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搬离了这个是非这地。这些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没有绿色理念的小人使得社会不太平。
三、有了这种猜测，当然也会有了一种相对应的猜测。有人说：这是中国研制的生化武器无意泄露造成的。美国为了在伊拉克找寻生化武器，把一个伊拉克也攻占了，那么中国是否拥有生化武器呢，不怀好意的小人，也许会借非典之名趁机炒作一番。
政治往往就是这样……
一个受非典伤害的民族，好果没有一点点确凿的证据就去找隔壁讨公道那隔壁邻居也会敲碗鼓盆，拒理力争。小人（如果真的是小人质做话）会躲在一边没事偷着乐。
所以无论非典怎么来，我们只能去我们的环境中去寻找原因，从我们的绿色理念中去寻找原因。因为环境与绿色不是具体的人与群体，你与它随便怎么办，它只是用沉默来面对你的一切。
我始终觉得我们这个民族不怎么绿色，还有相当的一部分人一说起绿色首先想到的是“带绿帽子”……非典没有来之前，只有廖廖的几个先锋在为绿色事业是奉献爱 心，其余的太多围绕着权力与金钱在奋斗。说得好听一点谈得大一点就是发展也是硬道理。从历史上来讲，我们这个民族，也从来没把绿色当作一回事。绿色在吾国，只是个花瓶或花瓶中的花，用来观赏与摆设的。绿色远离权力中心，绿色在中国很无奈……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中国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是，无可非议的改革开放，也使得中国土地上的绿色得到了空前的浩劫。假如说十年改革是对人心灵的摧残，那么二十年改革开放是对自然环境的摧残，尤其是乡镇企业的崛起……从土地里再一次解放出来的农民，借改革开放的东风发展乡镇企业，乡镇企业就拿洪水狂兽一样告噬着绿色，污染着自然。是穷急了还是困够了，大家都以赚钱的方式去实观理解与价值。挣钱挣钱挣钱，眼睛发红地挣钱，致富致富致富，热血沸腾地致富。
为了赚钱，人们可以向江河湖海排污水；向蔚蓝天空排煤烟，为了致富，人们可以轻易剥去一颗颗千年红豆彬的皮，腌制猎杀的天鹅，出卖大通缉猫的皮肉，从黑熊腰上抽取胆汁……
金钱蒙敝了人们的眼睛，蓝天不再是天然的蓝，河流不再是天然的清，绿叶也不在是天然的绿。
在一次我参加的一次国际绿色城市博览会上，堂而皇之地发表了一份《市长的绿色宣言》，可是在学者与教授举办的绿色经典论坛上，大多数市长不见了，留下一批小不拉几的记者在听，也许是有比绿色更重要的酒席或朋友在等着这批市长们吧……
说起绿色，在吾国，无论小孩到锄地的农民伯伯，官员到企业家，谁都能说上几句，尤其是官员谈得头头是道，但是，究竟有几个人，会从真正的意义上去思考，思考绿色对当今中国与未来中国的发展意义呢？
当代中国，最需要的是用绿色去改造中国，用绿色去弥补人民因追求物质财富而产生的精神黑洞。
绿色立国。
绿色报国。
绿色有着自然的和风细雨式的理念，绿色有着温柔而美好的力量。
让绿色的权力统治中国，非典时期，我们呼唤绿色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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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者，醒来……
作者：在诗意与生意之间   发表日期：2002-7-13 15:53:52
谁持黑炼当空舞？
各位朋友，多年以来，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镜头：马路边，一条条浓粗的黑烟滚滚而上，直上蓝天。这是一些回收废旧电缆的人在焚烧，通过焚烧，可取出电缆中的废旧金属回收换钱。这些焚烧者通过焚烧赚了钱，但浓黑的烟雾进入蓝天，污染我们赖以生存的大气环境，这些烟雾中有致癌的化学物质二恶英以及各种各样危害人体健康的有毒气体。
因此，焚烧废旧电缆的行为是一项破坏地球生态环境又危害人类身心健康的违法犯罪行为，必须得到制止。
制止的手段一般有两种，环保部门严厉打击，市场机制回收利用。二个月前，乐清市虹桥镇淡溪乡有一个叫赵阿喜的人就运用市场回收的手段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办加工厂用机器使废旧电缆外壳塑料与内部金属分离，既回收了废塑料沫又回收了废电缆铜沫，一举两得，获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和绝好的环境效益。
因为赵阿喜，乐清市的滚滚浓烟基本上消失了……大多数焚烧者把废旧电缆送到赵阿喜的加工厂，因为在这里可以获得比焚烧更好的价钱，而且不用脏不用累，不用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破坏环境。
我来告诉你赵阿喜是怎么做的吧。
赵阿喜，虹桥淡溪人，过去一直干着焚烧废旧电缆的营生。去年（2001年），他在江苏一带看到过去焚烧的同行全都投资了一种机器设备让废旧电缆塑料皮与铜丝分离，赚了大把的钱。赵阿喜心动了……
乐清（在温州）是赵阿喜的家乡。
改革开放，乐清的经济发展相当迅猛，全国人民说起温州人都把他们（她们）与东方犹太人联系在一起，温州人是生意人的代名词。赵阿喜的家乡虹桥以及附近的柳市是温州最富有的集镇，这里有许多象赵阿喜一样干着焚烧废旧电缆的营生的人。前些年，也就是对环境保护还不算太重视的那些年，乐清（温州）一带是地下烈火熔熔，天上黑烟滚滚。有时，数十条直径几十米宽、长度几百米高的滚滚黑烟直冲蓝天，弥漫开来，象个黑锅盖住半个天空，尤其是在黄昏，黄昏的天空--金碧辉煌，充满了诗情画意，然而，黑烟就象一批烧杀奸淫的鬼子闯入黄昏，肆无忌惮地破坏天空的美好，地下的焚烧者都在计算着可以装入口袋的钞票，热爱黄昏的自然美好的心灵却在流泪……
赵阿喜，这个曾经的焚烧者。他用机器代替焚烧，到并不是因为他的觉悟有多高，而是其中有钱途。本来塑料烧了，什么也没有了，可现在塑料可以回收了，赵阿喜用略高于市场的价格把铜从回收者手中收购下来，机器处理下来的塑料沫就归赵阿喜所有了，一吨废旧电缆，可回收铜沫800公斤，塑料沫200公斤。200公斤塑料沫市场价400元左右。
在赵阿喜的加工厂里堆积了几十吨经处理的塑料沫，试想，这几十吨废塑料变成黑烟毒烟侵入大气侵入黄昏，蓝天会怎么样？地球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
在赵阿喜的加工厂里，我们正好碰到开车来拉塑料沫的瑞安金彩塑料制品厂厂长连余星，他说，他为了拉塑料沫全国各地到处跑。过去，到处都靠焚烧，看见成千上万吨有毒气体排入大气，他也很心急。因此白白烧掉的塑料，正是他厂里所最需要的，现在好了，许多地方都利用机器回收塑料与铜，既保护了环境又废物利用。
象赵阿喜这样的小小加工厂，温州只有一家，这一小家，基本上解决的是全温州的大气环境污染。为了鼓励赵阿喜的做法，乐清市环保局给了赵阿喜三万块钱。可喜的是，赵阿喜开展加工业务两个月来，已处理200来吨废旧电缆，温州地区包括周边地区许多焚烧者都把废旧电缆送来让赵阿喜加工。
黑烟毒雾随着赵阿喜的名声越来越大而越来越少，在突突的机器声里，温州的天空又蓝了，黄昏也恢复原初的安谧。焚烧者轻松了，他们终于可以抬头看一看蓝天或干一些别的什么事了，眼睛也不会因为焚烧而发红。
虽然如此，但赵阿喜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压价竞争负担过重，使他没利润可赚厂子办不下去，那些焚烧者会重操旧业，烧烧烧，烧出金属，烧出钞票，烧出钱途。
当然，赵阿喜也不可能是活雷锋，到那时，他会关上机器，去野外找一片地重新焚烧废旧电缆。
很少有人知道赵阿喜在做一件多么多么有意义的事。
这个有关蓝天、清风、自然、心灵的事只有我才能够深深的理想。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愿焚烧者都醒来……
愿焚烧者的眼睛里多一点蓝天的蓝。

爱雨轩

收获颇丰，感触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