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玩得起的游戏（转）

刘洋 · 发表于 2012-4-15 22: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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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提出的命题是：公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游戏。
是的，在我看来，公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游戏。
或许，不少人会对这个命题产生一定的质疑。
“公益怎么能是游戏呢？公益是一个严肃的事情。”
“不是有爱心就可以做公益么，何必区分人呢？”
对于第一类的质疑，回答如下：近期读伯格的《与社会学同游》，深受伯格的观点的启发，他就坚持认为，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伯格甚至引用赫伊津的观点，“除非把人当作游戏的物种，除非研究人游戏和游乐的一面，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把握人类文化”。故而，这里，我也是将公益看成一种游戏。至于具体为何伯格强调“人生如戏”，可以从其著作中找寻。
对于第二种质疑的声音，我想说，这正是我现在的想法，不是所有爱心之人都可以玩公益。
要玩起公益，需要很好的态度，需要策划，需要积累，需要专业化。
   或者说，需要公益的心态和商业的方式。尤其是，商业的方式，即专业化的方式，这是现在从事公益的人所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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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园子里呆了五年多，清华的确拥有很好的公益氛围。学校层面特别支持，各大组织（包括官方的，非官方的）
蓬勃发展，尤其是公益类的志愿社团，这几年增加了很多。在我自己对于校园的公益行动观察里，我个人感觉，有如下一些比较普遍的现象：
   现象一：一些同学去民工子弟小学支教，发现那里的孩子很快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愁眉苦脸”，似乎，我们应该是去帮助民工子弟从不快乐变得快乐，从失落变得有梦想的使者，而当我们发现对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时候，我们会很失落，怀疑我们的价值。还有一个例子，比如，我们打着“教育扶贫”的旗号，到一个地方去开展支教，发现当地的经济条件、学校的物质条件没我们想象中差，学生也没那么期待我们的到来，于是我们很失落。
   现象二：浅层次参与公益的同学，觉得付出得不到回报。比如，很多第一次去民工子弟小学支教的同学，发现上课秩序混乱，自己很用功准备的教案，却没有得到同学认真听讲的反馈。于是很失落。
   现象三：很多对于公益激情澎湃的人有些时候会比较失落，因为发现身边没有同学愿意去帮忙哪怕是很简单的公益行动；而我们会坚持认为，这些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应该”来帮忙啊。举个我自己的例子，最开始发起电脑传爱行动的时候，我们很缺乏搬运电脑的志愿者，我们通过各种渠道发广告，张贴通知，最后来帮助我们的人寥寥无几。搬运电脑其实是一个体力活，也是“众人拾材火焰高”的活，一个人搬10台电脑可能耗费5个小时，而10人帮忙，可能只有半个小时。我当时非常失落，因为我发现很多人在打游戏、玩无聊的事情，却没有腾出时间来帮我们。我想，类似的失落在很多深入投入到公益之中的人心中也是时有发生。
   现象四：深度参与公益的同学，有些时候会越做越迷惘，因为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力量或许渺小到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是去扶助弱势群体的同学，发现对于强大的社会体制或者社会发展惯性，自己所做的事情或许就是“杯水车薪”。
   以上是根据我的观察，发现不少从事公益的同学所有的三种类型的迷惘或失落。第一种和第二种来自于“对关爱对象非我们所愿的失落”、第三种来自于“对身边同学的失落”、第四种来自于“对所作所为是否杯水车薪的困惑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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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志愿者们会产生上述的四种类型的困惑，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从我们自身寻找，从我们的态度和观念上寻找。
   我们在从事公益活动的过程中，太过于强调“公益心态”，而缺乏“商业心态”。
由于我们太过于强调公益的心态，以一个“奉献”、“付出”、“道德”的心态去做公益，会导致有些时候“对被关爱对象”我们期待过高，无法适应“非我们所愿” 的情况，总觉得付出应当是有反馈，是有回报，因为我们是在无偿做公益；也会在我们累死累活的时候，抱怨身边的同学不帮忙我们，因为我们是在“做公益”、 “学雷锋”啊。
但是，如果我们换做一种商业的视角来做公益，或许，情况会不一样。
   上述的四种现象，对应到商业的语言这样来表述：客户的需求非我们所愿，我们的付出得不到客户的肯定，团队做事低效率或者没有动力，公司的愿景总是无法实现。
      我们这样来设想一个场景：
      我们做的是服务业，比如说，按摩？呃，这个会引起不好的联想……换一个吧，餐饮业。比如说，你开了一家餐饮公司，你有一个团队来运作，希望为天下人提供最美味的食物。
      第一个：如果我们的客户不如我们所愿，要求过多，既要求端茶，又要求送水，我们虽然很不爽，但是本质上我们还是会希望通过自我调整来满足其要求
   第二个：如果我们的客户享受完我们的食物，向我们抱怨，不表示感谢，我们不会特别失落和痛苦。我们会觉得正常，这不断督促我们去改进，因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第三个：如果我们发现团队里的一些成员干活不带劲，总是很随便的态度，工作效率低，我们不会过多以职业道德要求他们，反而我们会想如何涉及激励机制，通过培训等手段来提高他们的生产率；如果我们发现客人太多而忙不过来，我们希望拉家里的亲戚朋友来帮忙，如果他们愿意在家里打游戏而不来帮忙，我们也不会很失落，因为我们会觉得这是他们的权力，并非义务，他们不来的原因，或许是激励不足；
   第四个：我们的目标是提供给天下人美食，让天下人都能够吃得饱、吃得舒心、不存在饥饿、“天下尽欢颜”；但是，当我们发现依然还有很多人对我们的食物不满意，存在食不果腹的情况的时候，我们不会过于失落，我们会觉得，多少投入，多少产出，这是我们努力不足，应该不断改进去实现这个目标，事情的成功，伟大企业的造就非一朝一夕；或许，我们也会调低我们的目标和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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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做公益的时候，公益的心态太重了，我觉得，应该，多一些商业心态。
   这样，当我们发现客户（如民工子弟小学）的情况非我们所愿的时候，我们才会明白，这就是现实；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整我们自己，根据客户的需要去做事情；
   当我们发现客户（如支教地点）对我们的教学没有产生足够的感激的时候，我们会知道，这很正常，因为我们做得还不够；
   当我们发现团队（如身边的朋友、协会里的朋友）并没有那么积极、高效率和给力的时候，我们会知道，这是我们团队建设不足，激励不足的原因；每个人的具体需求不一样，如果某个人的需求不是“帮助别人的快乐”，他不会选择去参与公益，宁愿打游戏；我们在设计公益项目的时候，或许应该更多考虑不同类型的人的“非助人为乐”的需求，而不要以过多以“道德的名义”来要求大家。
   当我们发现我们的企业目标（公益目标）遥不可及的时候，我觉得，一方面，需要及时调整我们的目标，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另一方面，需要不断努力，力求高效率和专业化，这样才能够更接近目标。
   我们的公益项目，就是一个商业的项目，要多考虑一些商业的基本规律，如供给需求，成本收益，市场，团队激励，边际效应等；从事公益中受挫，很正常，因为商业中的失败是太正常不过了。
   也只有增加了商业的心态，我们才会：
   1）做事更专业，而不是过多以学生的感觉去做事；
   2）提升更快更高，因为我们在从事公益过程中，会学习到商业的运作视角；
   3）公益也会更高效率，更有效果，受益方也会更多收获；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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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在一个很时兴的口号就是“公益创业”、或者“社会企业”。在2010年暑假，我、雷伟和文倩一起去珠海参加了社会企业方面的培训，当时也是第一次接触类似的概念。现在，国内社会企业的氛围也逐渐在起来。公益可以不是单纯的奉献，也可以创造价值，利润，让从事公益的人有最大的非精神的收获，让奉献的人得到物质的激励。
   当然，还有两个问题我比较困惑：
      1）我所阐述的内容，或许不适用于所有关爱他人的语境，毕竟，我就单纯捐出10RMB，也可以是做公益了，不需要考虑商业视角吧。但是，适用于哪些语境呢？或者，可以用商业的视角来解释一切，就如贝克尔的“经济学帝国主义”那样。
      2）公益行为肯定不能完全商业化，毕竟商业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公益还是有奉献的成分。如何界定呢？
      尽管存在质疑，存在困惑，经过上述的一些分析，我个人觉得，“公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游戏”这个命题，在一定程度上是成立的，正如“商业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游戏”一样。
以上摘选自chenchaosong,有删节

来自人人网秦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