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孩和动物

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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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圈有句古老的格言：“远离水、小孩和动物，他们全都能毁掉你的电影。”但贝赫·泽特林“明知故犯”，他在自己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南国野兽》中将这三个元素打包收齐——四面被水包围的“浴盆镇”，小女孩Hush Puppy，不断奔跑进画面的一群野牛。


当然影片的主角并非这群野兽，而是这个没有正式名字的黑人小女孩。因为Hush Puppy只是黑人称呼小孩的俚语——“小狗崽子”。所谓“浴盆镇”，不过是大河中的一小块陆地，镇上居住着那些拒斥城市与工业世界的“新波西米亚人”。他们耕种、打渔，自给自足，自娱自乐，甚至自办学校，用贴近自然与生命的方式教育孩子。Hush Puppy和爸爸就在这个小镇上相依为命。“浴盆镇”曾经真实存在过，而且写满“六十年代”的传奇。


《南国野兽》再现了当年200多户人家在路易斯安那州的这块小岛上的渔耕生活。尽管在卡特琳娜大飓风之后，这片小岛几乎不存，但仍有20家人坚守家园。他们并非“故土”难离(因为事实上这个小岛同新奥尔良的很多地方一样是法语区)，更多是对反消费主义与反体制化的理念的坚持。泽特林说，我就想拍部电影赞美他们。

       毫无疑问，“浴盆镇”是个小乌托邦。但这个“世外桃源”始终被纪实的影像风格呈现出的朝不保夕的危机所笼罩。生离死别，无家可归;该来的都来了，但该结束的却没有结束。影片的结尾沉重但并不绝望。因为Hush Puppy如爸爸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在资本主义世界边缘坚持追求自由并能独立生存的人。旗帜在飘扬，尽管只剩下不足十人，但他们自信昂扬地走在茫茫白水包围中的一条小路上，Hush Puppy走在最前面。镜头中没有呈现路通向哪里，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仍有人在行走。“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书写乌托邦是不能缺乏想象力的。但影片被广为阐释的所谓“魔幻现实主义”元素却略显稚嫩。显然野兽是Hush Puppy内心对爸爸之死、家园被吞噬等种种未来恐惧的外化。影片对小女孩内心变化的捕捉还需更加细腻，现在这样用“一个坚定的眼神驯服野兽”来喻示Hush Puppy战胜恐惧、长大成人似乎太过直白。


《南国野兽》之前，没有人知道贝赫·泽特林是谁。但这位30岁的纽约皇后区长大的导演用180万美元、用16mm手提摄影机拍出来的片子不仅摘得圣丹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更夺下非常关注处女作的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想当年贾木许、陈英雄、河濑直美、史蒂夫·麦奎因都是凭借此奖才开始为国际影坛所关注。最近，美国《时代周刊》“年度十大最佳影片评选” 中，《南国野兽》位列第二，《少年派》位列第三。

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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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诺顿

水、小孩和动物，有时也可包括你周围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