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环境污染犯罪 守住生态文明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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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环境污染犯罪 守住生态文明底线
2014-03-17 南方法治报

本报记者 曾泽新 近年来的环境污染事件屡禁不绝。虽然在治 理环境污染犯罪方面，国家多次出台了相关法 律条文。但全国人大代表、律师朱列玉日前向 本报记者反映，在今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 民检察院报告中，提到的环境污染犯罪案件少 之又少，提到被追究刑事责任者屈指可数。 那么，到底办理环境污染犯罪案件存在哪些 实际问题？环境污染屡禁不止的原因何在？相 关部门又有哪些打击措施呢？ A 环境污染事故频发被追究刑事责任者却屈指 可数 近日，惠州市民陈先生向本报记者爆料，称 该市大亚湾响水河水越来越黑，每天在河边行 走时都会闻到一阵恶臭。“原先买房子的时候并 不知道这里会是这样的情况，真怕会影响到健 康。”陈先生向记者抱怨道。 记者到大亚湾响水河附近走访发现，响水河 周边工厂林立，沿着石化大道向比亚迪厂方向 行走，可以看到，附近工厂、生活区的污水从 不同的排污渠道排入响水河。附近居民告诉记 者，响水河的水污染问题，几年前就有媒体报 道过，但时至今日河水依旧一片墨色，气味难 闻。 记者从惠州大亚湾经济技术开发区获悉，该 区已经在对响水河进行综合整治工程，响水河 水环境问题有望改善，预计2015年前完成整治 工作。 据了解，响水河汇集了响水河工业园、沿河 村庄的生活污水、工业废水、养殖废水，与淡 澳分洪河汇合后排入白寿湾。流域内非法养猪 场、响水河工业区经处理但未纳入管网排放的 工业废水、生活污水和河道淤积底泥等都是造 成响水河污染的主要原因。 记者调查发现，在我省多地都存在着不同程 度的环境污染现象。对于企业工厂的排污，最 平常的做法就是进行行政处罚。罚了钱之后工 厂又继续开工，环境污染则继续恶化，而被追 究刑事责任者屈指可数。 B 执法难处多“两高司法解释”出台后情况有好 转 记者来到当地环保部门了解情况，一名工作 人员对记者大吐苦水：“都说环境污染属于环境 部门监管，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我们也心有余而 力不足。”他提到，在执法中经常遭到不理解， 甚至还有暴力抗法的现象。 省环保厅一名工作人员也表示，企业排污 了，充其量就是罚罚钱，但对于一些污染严重 的企业，要关掉它难度非常大。“曾经有一次去 一家皮革厂执法，他们关门不让我们进，等到 我们做通工作进去之后他们又不让我们走，最 后甚至还放藏獒进行恐吓……” 该工作人员还说，以前查处环境污染情况处 于环保部门单打独斗的局面，现在这种局面逐 渐得到了改善。例如在“两高司法解释”（下称 《解释》）出台后，环境保护部、公安部联合 发布了《关于加强环境保护与公安部门执法衔 接配合工作的意见》，要求各级环保部门和公 安部门加强在环境保护工作中的衔接配合，发 挥部门联动优势，形成打击环境污染犯罪的强 劲合力。同时明确两家发挥各自优势，加强衔 接，行政处罚结束，发现构成犯罪立即交给公 安机关。 记者又走访了广州、深圳、惠州等多地警 方，他们指出了在打击环境犯罪时面临的一些 问题，如缺乏经验与办案技术力量，政府职能 部门与司法机关间协作配合不力等。有警方表 示，凡是属于行政执法的，还是由环保部门去 执法，下一步的工作主要是加强衔接和配合， 发挥两家的优势，形成打击合力。 C 缘何屡禁不止？ 记者通过翻查资料发现，1997年刑法修正时 就专门设置了环境污染犯罪条款，但实践中极 少有人被追责过。那么，环境污染屡禁不止的 原因到底有哪些？记者找到了相关的环保人 士、法律专家及民警进行深入剖析。 原因一：对重要性及危害性认识不够 环保人士简格民告诉记者，在社会层面上， 主要是受“代价论”影响，忽视环境问题及其危 害。“有人认为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是一对矛盾 关系，即认为经济发展不可避免要以牺牲环境 为代价——所谓环境代价论，就是对发展中出现 的环境问题先污染后治理，认为环境污染犯罪 问题是发展中不可避免的问题，受此种理论影 响，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环境问题相当长时期内 被忽视。” 原因二：社会管理层面治理不力 以紫金矿业环保问题为例，直至2010年7月 再次发生严重环境污染犯罪被主流媒体深度曝 光后才受到了较严厉处罚，紫金矿业发展过程 中污染伴生现象就是环境犯罪治理不力的典 型。 广东大同律师事务所律师朱永平表示，“一些 经济欠发达的地区，会通过招商引资引入一些 重污染的项目。如果前期把握得不好，后面一 旦出了事也会有‘打自己嘴巴的嫌疑’，所以有时 候地方政府会考虑到企业对地方经济有贡献， 而不愿去追究他们的责任，不想政府利益受 损。” 全国人大代表、律师朱列玉在接受记者采访 时说，一些大企业往往是环境污染的主体，对 其打击重了会影响到地方GDP，这是屡禁不止 的原因之一。他还提到，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 定，环境污染犯罪属于公安机关管辖的案件， 但他们承担维护社会治安、打击暴力犯罪的任 务比较重，公安机关还没有成立专业的打击部 门。 D 5项对策破解困境 如何破解当前的环境污染犯罪游离于刑法之 外的困境？记者继续深入寻求良策。 对策一：加强部署打击环境污染犯罪 “环境犯罪是发生频率高、受害群体面广及危 害后果地域空间广、时间长的一种犯罪。如果 高层重视，自上而下部署，集中打击这些严重 破坏环境的犯罪；同时进行广泛的宣传，我想 会取到很好的效果。”朱列玉还说，纪检部门要 加大惩治环保渎职违法犯罪力度，既要主动查 处，同时又要发动和依靠群众，畅通群众举报 途径，广泛收集环保渎职线索，一查到底。 对策二：畅通协作机制 朱永平建议，建立畅通的协作机制。不仅各 级政府涉及环保问题职能部门间在打击环保违 法犯罪问题上要信息互通精诚协作，不同地区 间打击环保违法犯罪也要协作配合，打击环境 犯罪专业性很强，要在党委政府的统一领导 下，各公安机关、检察机关、纪检监察和行政 机关应该加强联系，在信息通报、线索移送、 联合查办和预防、推动建立落实相应工作机制 等方面形成合力。 对策三：建立环境犯罪侦查机构 广州民警陈警官建议，公安机关要发挥打击 环境犯罪主力军作用，建立环境犯罪侦查机 构，地市级以上公安机关要切实整合内部资 源，下放或裁减行政管理权限，进一步改革考 核制度，在实战性上下功夫，真正担负起技术 含量强的新型犯罪案件及地市范围内大要案的 查处工作，要培养环境犯罪侦查技术骨干。 对策四：由检察机关管辖环境犯罪 朱列玉说，公安机关面对社会治安强大的工 作量和压力，很多警力就会专注于维护社会治 安，打击各种暴力犯罪，任务艰巨。而环境污 染犯罪还涉及环境部门执法不力的问题，也牵 涉到和地方政府打交道，较为复杂。但检察机 关是自上而下的排列的系统，这一特点有利于 克服阻力，促进地方依法办案，比交给公安机 关有更大的优势。 对策五：允许环境污染受害人自诉 “环境污染案件不仅可以作为一个公诉案件来 处理，也可以作为自诉案件来处理。”朱列玉进 一步解释，例如一家工厂、企业把污水都排进 村里，把所有的庄稼都弄坏了。每个村民都应 该有自诉的权利，这不需要公安机关和检察机 关去抓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我们在修改法 律的时候，要注意赋予受害人自诉的权利，这 才更有利于打击环境污染犯罪。 相关“两高司法解释”3大亮点 亮点1 污染物涵盖范围广 《解释》规定，排放、倾倒、处置有放射性 的废物、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 危险废物、含重金属、持久性有机污染物达到 一定情节均可能构成污染环境罪，通过列举的 形式，明确并扩大了污染物的范围，人民群众 所关注的多个热点问题，如土壤重金属超标问 题有望通过这一解释得到改善。 亮点2 入罪门槛低 《解释》明确了污染环境罪“严重污染环 境”的14项认定标准，其中包括致使公私财产损 失三十万元以上的；致使疏散、转移群众五千 人以上的；致使三十人以上中毒的；致使三人 以上轻伤、轻度残疾或者器官组织损伤导致一 般功能障碍的；致使一人以上重伤、中度残疾 或者器官组织损伤导致严重功能障碍的等等。 亮点3 处罚力度大 《解释》专门规定，实施污染环境、非法处 置进口的固体废物、擅自进口固体废物等犯 罪，具有四种情形之一（包括阻挠环境监督检 查或者突发环境事件调查；在医院、学校、居 民区等人口集中地区及其附近，违反国家规定 排放、倾倒、处置有放射性的废物、含传染病 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或者其他有害物质等 情形）的，应当酌情从重处罚。此外，依据 《解释》规定，对于单位实施环境污染犯罪 的，不单独规定定罪量刑标准，而是适用与个 人犯罪相同的定罪量刑标准，对直接负责的主 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定罪处罚，并对单 位判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