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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个 星级饭店吃碗米

那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中午下班了，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像我这个层次的人吃饭的地方。实在没办法，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不是？我就硬着头皮走向了单位对面的一家星级饭店。
　　这家星级饭店装修得非常豪华，让人一看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地方。门头上挂满了各级政府奖励的黄牌牌。当我刚刚走进饭店的门口，两个年方二八的服务小姐嗲声嗲气地挤出一丝微笑：“先生，中午好。”我一个刚刚放下书本到这个大城市工作的穷学生，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稳住，稳住。于是乎，我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这时，一个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好像见了亲大爷一样陪着小心问：“先生，您几位？”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放松，完全丢弃了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时的那种好奇和陈焕生进城时的那种矜持。我大大咧咧道：“一位，可以吗？” 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赶紧说：“可以，当然可以，请随我来。”他把我领到一个非常豪华的一个房间里，帮我脱掉我的西装上衣，说：“先生，您想用点什么？”我说：“随便。”服务小姐听完这句话态度从像见了亲大爷一样迅速转变成像见了亲爹一样。涂满广告色的嘴裂开：“先生，你是不是说想给你上什么就上什么？”我一下子缓过神来：“不！不！先上一碗米吧。” 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像个变色龙一样，刚才还在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先生，您点些什么菜？”我故作姿态：“哎呀，我什么菜都吃腻了，不点菜可以吗？”她的脸色虽然稍微有点儿不好看，但嘴上还是说：“可以，当然可以，吃什么那是你的自由！”
　　米上来了，我吃得很慢，尽管我的肚子很有意见。米吃完了，我仍不着急走，坐在那儿一边享受着空调的清凉一边慢慢的品水，等得极不耐烦的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被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叫了出去，不知道那个领班模样的女人对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说了些什么，反正她的服务态度突然间转变了，我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水喝多了，有点儿内急。小姐把我送到洗手间的门口，我进去了。一个和我一般大模样的服务生，稍弯了一下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还满脸笑意地说：“先生，欢迎光临！”等我完事，刚走到洗手的地方，服务生就打开了水龙头：“先生，请！”我刚洗完手，服务生一只手关掉水龙头，另一只手已经递过来擦手用的纸巾，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真让我受宠若惊呀。我走到刚用过餐的房间，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已经等在那里。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小姐，埋单。” 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脸上堆满了笑：“先生，我来代劳。”我拿出自己身上装的仅有的5张百元大钞，还怕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看不到似的翻了两遍才从中间抽出一张递给她，我穿上西装的功夫，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已经结账回来，我拿着单据走到前台：“开张发票。”那个领班模样的女人也是裂开涂满广告色的嘴：“开什么单位？”第一次让别人开发票，我还不知道要填单位。我急中生智：“不开单位行吗？”领班模样的女人说：“先生，那不行。我们这儿有规定……”这时，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记者，尽管自己仅仅是个不起眼的小媒体的实习生。我装着极不情愿的样子：“哎呀，本身想让别人给报销的，算了，你就开成某某报吧。”
　　我走出这家星级饭店的时候，听见拴着围裙的服务小姐和那个领班模样的人嘀咕：“这人很有钱，一把掏出的全是百元大钞……”那个领班模样的人：“你知道什么呀，这人肯定是暗访的大记者，你见过只要一碗米的客人吗……要不是我让你对他好点儿，看不砸咱的牌子……”
　　我走出这家星级饭店十几米远的样子，那个领班模样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说：“先生，对不起，多有不周，请您原谅并欢迎您下次光临……”
　　领班模样的女人走远了，我把手中的发票撕了，丢在了风中，摸摸自己的头，出了一头的汗……

冷素心

[s:71] 太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