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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子 淮河之子   —— 淮河环境保护之青年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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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1 11: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大学之子 淮河之子
   —— 淮河环境保护之青年观察
                文/ 常笛 本刊记者 陈惊鸿
                图/ 霍岱珊
               (感谢“绿满江淮”大学生环保联盟提供相关资料)

  每年的3月22日,是联合国确定的“世界水日”。在这个日益拥挤的地球上,水正在承受着史无前例的压力和负荷。
  淮河,中国水污染的典型标本,正以自身的苦难诉说着人与水关系的扭曲和互残。

  “江淮熟,天下足。” 这古老的歌谣不知流传了多少个年代。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有人考证,这条曾如此美丽的大河就是淮河。
  淮河古称淮水。它和我们这个民族一样的古老。发源于河南省桐柏山的淮河,不停息地流淌着,先后将泉河、颍河、涡河、沂河等数百条河流,拥入自己的怀抱。它曾经养育着两岸一亿五千多万人口,其人口密度雄居全国各大流域之首!
  90年代,随着两岸人口激增,工厂林立,淮河的厄运降临了,没有经过治理的大量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倾入河道,淮河变成了狰狞可怕的“死亡之河”。
94年到04年,是艰苦卓绝而又收效甚微的淮河治理十年。直接投入治理资金约200亿人民币,加上因污染带给周边人居,工农业生产等间接损失,高达600亿人民币。
然而,2005年7月,淮河干流再次形成了超过140公里的黑色污染团带,创下淮河水污染的历史之最。污水所到之处,有生之物遇毒皆亡,洪泽湖水产养殖业全军覆没……
十年治理,淮河似乎仍然在苦难的原点徘徊。淮河,似乎已经丧失了梦想。

  在岁月和淮河苦难的宏大叙事面前,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这些年间奔走在淮河两岸的年轻身影。这些民间的青年淮河保护者,正薪火相传着他们的淮河事业。他们大多来自淮河流域的大学,来自淮河曾经滋养灌溉的故土。他们,是淮河的孩子。
  “就算失败,我们也不会放弃,不管治理10年还是20年,淮河不会死,不能死!”
  “我家乡就在淮河边上,就像母亲的脸脏了,我会帮着擦干净一样,淮河一定会变清!”
  “记录淮河,拍摄淮河,只要我们在做,这本身就是意义所在。”



一份淮河污染的时光笔记

  五十年代淘米洗菜,六十年代洗衣灌溉,七十年代水质变坏,八十年代鱼虾绝代,九十年代身心受害。一首民谣,唱出了淮河真正的苦难。
沙颖河,是淮河最大的一条支流。两岸遍布着脏乱的“小造纸”、“小皮革”、“小化工”、“小酿造”……。大量剧毒的工业污水在沈丘县的槐店大闸滞留、蒸发浓缩、发酵,像“岩浆一样在地底运行”。
  1995年7月槐店大闸放水,沈丘的空气开始发抖。搅腾的河水所释放的毒气使附近17名行人中毒住院;大群麻雀飞过在大闸时,像中蛊似的雨点般落下;大闸公园的九只猕猴不停哀嚎,眼睛全被熏瞎……
  7月16日清晨,淮南市市民的水龙头中流出的竟是发臭的黑水。
  7月19日,污水抵达蚌埠。百里河段黑水泛滥,毒沫滔天。

  淮河的严重污染震动了全国,震动了中央。
  1995年8月8日,我国制定了第一部流域法规——《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暂行条例》。提出了1997年污水排放达标和2000年水质变清的治理目标。
世代居住在淮河两岸的人们觉得,水清可茶的日子可能要回来了。
1997年底, 淮河流域4省1139家企业宣布“顺利达标”。这就是轰动全国的所谓“淮河治污零点行动”
  然而就在几天后,被宣布“顺利达标”的淮河边赫然出现了3条死鱼带!
……淮河,在苦难中开始了似乎万劫不复的徘徊。
  2005年7月16日,暴雨冲开了沿途藏污闸门,5.4亿吨高浓度污水形成了近150公里的污水团,横扫淮河。大大刷新1994年90公里污水团的记录,创下淮河污染“历史之最”。这个可怕的日子,正值淮河治污十周年。

  消息传出,全国震惊。新闻镜头拍摄到:污水团所到之处,鱼虾等水生物急速夺命奔逃,一尺多长的鱼跳到岸上……。淮河,再次成为焦点
淮河,依然在窒息中等待……


艰辛的守望:父亲和我的淮河

  在深夜的网络上,记者终于等到了著名的淮河民间保护者霍岱珊的儿子霍敏杰,这个毕业于河南大学工艺美术系,年仅25岁的小伙子。为了淮河的命运,毕业后回沙颖河之畔的家乡,子承父业,全身心地投入了义务淮河民间保护的工作中。这里,正是淮河重污染的典型标本区。
  他的父亲霍岱珊,是全国闻名的民间淮河卫士。他辞去公职,自费行摄淮河全流域4000多公里;拍摄了15000多幅有关淮河流域水污染的作品——《花朵拒绝污染 》,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霍敏杰是他的小儿子。在考察路上,他是父亲的摄影助手和保镖,在家中,他是孝顺的儿子和淮河卫士网的网管以及淮河NGO的工作人员。
  “与其说是使命感,不如说我是更心疼父亲。” 2000年6月,霍岱珊一人在味精厂周围来回找排污口,黄昏返家时,被几个厂里的打手拦住一通恶揍,并砸烂了他的相机。这件事情之后,霍敏杰就成了父亲淮河路上形影不离的助手,为此,他还舍弃了广州优厚工作的机会。

  当记者希望他能为中国的大学生环保者写点什么时,他说:“父亲的压力太大了,最近生病了,我要照顾他,可能没有时间写。而且,我还要找时间去打打零工,不然家里没法生活了。”
  
  10多年来,这对守望淮河的父子用尽了20多万元的家庭积蓄,投入淮河水污染治理的各项环保活动。因辞职没有了固定收入,生活靠零活维持。无论是在考察中遭人殴打,还是收到威胁电话,他们都没有妥协,声称“淮河水一日不清,就一日不停止呼吁”。

  因为他们的努力,以“淮河家园的呼唤”为主题的摄影展得以在全国各大城市展出,有力地促进了淮河环保。拯救淮河希望工程的三大任务(清洁饮水、医疗救助、淮河水污染跟踪调查与监督)取得了一定成效。数家重污染企业已关闭,为癌症村争取到了救助资金,第一批打井款到位,数以万计的农民喝上了清洁水。
  就在记者对他们父子的成就表示敬意时,霍敏杰却很快地在谈话窗口上打出这些字。“淮河的水仍然很差,沙颖河的水还是五类水,有很大的泡沫!”
  “如果光看表面,河水是没有以前臭了,但实际上危机和10年前的不同,十年前主要是水表污染,现在有毒物质大部分都沉淀到了地下,治理起来更难,对生态的破坏也更大。如果现在再按目前的污染势头污染下去,淮河将会彻底失去自我的修复能力。彻底成为一条死河。”他急切地说。

  在霍敏杰的推荐下,记者看到了他们的环保网站上关于沙颖河源头的照片和介绍,那是洁净透明如水晶的溪流和泉水,奔流在山间,到处充满生命的欢歌与律动。在照片中,不难看出这对父子,对于淮河的梦想和希望。


淮河殇——淮河之子关于母亲河的真实记录
1悲伤的清水节
记录者 合肥工业大学 兰尹尉

  7月,我们在河南省沈丘县参加了清水节活动,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悲伤的节日。2002年7月28号,中央领导来沈丘视察沙颍河。走到河边一看,臭味没有了,达到了治理标准,同行的河南省某官员还一直说“官清了,水也就清了”。可是第二天,领导一走,沙颍河又变得臭气冲天,死河一条。原来,为了应付视察,在领导到达之前,相关方面竟然从上游水库买清水清洗河道,冰将排污口全部关闭。为了记住那个欺上瞒下的特殊日子,淮河卫士将这一天定为沙颍河的清水节。从2003年开始,每年这一天,人们自发的在大闸附近举办淮河保护宣传活动,孩子们则站在大闸桥上,一起往污水河里洒清水。
  在青年广场,我们默默把淮河污染的展板放好,天在下着蒙蒙小雨。身穿印着“浓浓淮河情,莘莘学子心”衣服的我们,希望能为淮河做些事情。
在槐店大闸,我们看到了河面上拥挤着的白沫和油迹,我们听到了沙颍河在哭泣:我载不动这么多脏!谁来救救我!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水瓶,里面乘满了清水,心里默念着:希望淮河的水能早日这般干净!然后慢慢地将水倒入沙颍河。不一会,一群幼儿园的孩子们来了,手里也都拿着水瓶,希望他们长大后,能看见一条干净的淮河。


2被遗忘的人群 ——淮河流域渔民
记录者:安徽理工大学 袁中帮 安徽中医学院 马园园
  
  “污水团过境,对渔民来说,无异于一次抄家。”
  到达五河县时,从上游来的污染团过去近一个星期了。在淮河已经看不到泡沫滔天的恐怖景象,只有河滩上那些枯萎的大豆和芦苇似乎仍在哭泣。污水团向下游退去了,可污染对当地渔民的影响却还在延续着。
赵师傅是生在渔船上长在渔船上的,他说,小时候淮河水比较清澈,可以直接喝,还有甜味,鱼类也很丰富,空气也好。
淮河污染20年了,鱼的产量越来越少,鱼种也迅速减少。然而,对他来说最可怕的,就是一年几次的污染团。也就是所谓的“大河出鱼”,鱼群被污染团逼得无处可逃,有的竟然蹦到岸上,还有大量昏迷或者呛死的鱼浮上河面。
  “这种鱼两岸的村民都可以随便捞,没人买鱼,而且污水团过境后,很长一段时间捕鱼量都很低,而那些大量的死鱼都有煤油味,制成鱼干味道也去不掉,根本就卖不出价钱。”

  洪泽湖为淮河流域最大的湖泊。这里的渔民祖祖辈辈都以水产为生。污水团成了他们最大的恶梦。一位姓丁的螃蟹养殖户说:“淮河来了污水,大蟹几乎会死光。可是全家上下四代七口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大蟹的收入上。一次污水就让家里债台高筑。”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女儿考上大学,找到工作离开这里。可他女儿今年初中毕业后,却因为贫困不得不辍学。
当我们问到在污水到来之前,是否会接到通知时,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我们说:“谁来说?谁会来管我们?”无奈的话语让我们无言。实际上,季节性污染团来到时养殖户只能看着自己养的水产死去,没有办法补救。他们不清楚向谁索要赔偿,因为这是流域性的,责任不清。
  现在渔民们仍然在喝湖水河水,污水来时也不例外。来污水时,水变得乌黑发臭。他们说:“知道这水喝了对身体不好,不过不喝这水还能喝什么呢?” 渔民引用的湖水河水,不过先用明矾净化一下,白色沉淀物的厚度高达1-2厘米。
谈起污染,渔民们除了不满和愤怒,更多的只是无奈:对于这些每年要来好几次的污染团,他们早已习惯了,已经被迫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环境。“污染团要下来,我还能怎样?”
在淮河干流,只有在污染团过境时才能见到较多的鱼,这些鱼不分大小都是处于昏迷或者死亡状态,有柴油味等怪味。由于难于糊口,干流上真正靠捕鱼为生的渔民已少见。现在不少渔民以在岸上打零工为主要经济来源,但由于他们文化水平低只能做一些低收入的体力活,生活非常贫困。
  渔民的孩子受教育层次较低。因为户籍管理等方面的原因,渔民的孩子上学需要比岸上居民多交钱,他们中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数量都非常少。渔民的收入不高,学费和杂费加在一块,也是一项沉重的负担。再加上部分渔民以渔船为家,置不起固定在河边的住家船,或者不能分出劳动力来照顾上学的小孩,渔家小孩上学更加困难。在我们调查的10家渔民中,只有5家的小孩有机会读几年书。
没有好的教育,这些孩子长大后也只能帮父母打鱼,或打些收入低的工,根本无法改变贫困的生活现状。调查中,一位渔民说了这样一句话::“农林牧副渔,现在最苦的是渔民!”渔民没有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保护,他们的收入受到天气、水质、禁渔期的制约,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3被癌症笼罩的村庄
记录者:安徽理工大学 储双霞等
  黄孟营村是一个典型的因淮河污染而变成的肿瘤村。十多年前,全村2100多口人,80%的青壮年常年患肠炎,新生儿很少,人口出现负增长;十多年来没送出一个合格兵。10年来村里去世的205人里就有106人死于癌症,猝死者22人。
周翔同学指着路边的一块空地告诉我们,那曾经住着一家人,几年前全都死于癌症了;一个丁字路口的前面就是村里的“癌症一条街”,村里每年去世的人,很多都是住在这一块地方。看似条平平常常的路,竟隐藏了那么多无法想象的悲哀与痛苦。

  走进一户人家,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主人出来迎接我们,当她说她就是癌症患者时,我们都很惊讶。六年来,她动了4次手术,光是手术费就欠下了七万元。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偿还借款。可是,村里像她这样“幸运”的人不多,很多家庭里发现了癌症患者,但苦于高额的手术费用不得不放弃治疗,只能让患者等待死亡。

  村里有大小16个坑塘,占全村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100多名癌症患者基本都居住在坑塘和沟渠的附近。 流入黄孟营村的水来自于两公里以外的沙颍河,正是淮河污染的重灾支流。
在黄孟营等村,衡量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就看他家的井有多深。因为井越深,水污染越少。但是,即使是深井水,不几天,水壶里也会长起一寸厚的水垢。实际上,大部分村民饮用的都是浅层地下水,污染更加严重,水浑浊不清,桶底有一层黑色的沉淀物。
  


一份淮河最新的水质测量表:
  2005年底,整个淮河流域3类以上的污染水质仍然占到92.9%,其中,颍河、涡河和奎河的水质更差,均为劣Ⅴ类。

  于此同时,2006年2月,淮河卫士网的注册人数已经达到千人左右,“绿满江淮”高校绿色联盟的一份规划到2007年的“淮河保护交流项目”的详细计划书交到了记者手上。内容包括出版淮河保护青少年读本和乡土教材、回乡调研、组建绿色记者团、建立与政府和相关部门的合作机制等诸多内容。
  为淮河,他们正在发出自己的声音。2005年,项目成员安徽中医学院马园园同学所写的《洪泽湖渔民的调查》获得度安徽省挑战杯一等奖;人大谢芳同学所写的《从淮河治污看流域水污染防治体制存在的问题及建议》,亦被评为年度优秀毕业论文。

淮水汤汤,钟鼓锵锵,
淮水汤汤,无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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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3 21:39: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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