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残障人士医疗康复保健中心 祁永金 2010年6月19日凌晨2时于西安
我还是无法想象,这位和我们走在同样坎坷道路上的女子,竟然离我们去了。我却身在异地,无法给她献上一束花,送她一程,以表达和寄托我对她的哀思。
我似乎仍然身处梦境,一遍遍地通过摇头来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敢相信,她是真的走了,留下那么多未竞的事业。她的离去更像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解脱,留给我们无穷的牵挂、孤独、无助。
她真的 “很自私”地走了?!她曾向往过“天堂”吗?!
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她匆匆的离去,我竟然是几天之后才从网上得知的。难道她和我们共同孜孜追求的所谓的“公民社会”,竟然会因为“忙”的原因,在一路默默前行中互相熟视无睹?
我甚至“高傲”地不知道她多大岁数,来自何处。我甚至怀疑过她是“曾经有过点爱心的西宁小姑娘”?“偶尔找几个人揍点钱给几个小学生们安慰一下的普通的西宁女士?”
作为一路同行的苦行者,她的籍贯和岁数,我竟然在她走后数天,才通过互联网得到答案的。
在4.14后的那几天,格桑花的一位义工给我说,那么大的办公室,大家都挤在办公室里,秘书处仍然不同意留下我们机构的一名员工。原来在格桑花的办公室里,来自各地的志愿者累了就地躺下,睡会儿又起来,起来再接着干,为紧急救援付出金钱、时间、心血、汗水。格桑花的这位女性义工对我说,看到大家每天都工作到了后半夜,都没有睡,她们心疼。我也很有同感,两个多月来,我们都是在午夜和凌晨在QQ上见面,交流相关事宜。
在当时,我甚至还在埋怨格桑花的行动有点慢了,我希望救灾物资能插上翅膀,几秒钟后运到灾区。格桑花最终也成为运送救灾物资较早到达玉树的NGO之一。我们也通过南都公益基金会为格桑花筹资了第一批、第二批紧急救灾物资运输费用。
还是在那时,格桑花的另一位义工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有一家“平行公益”也在询问紧急救灾物资运输费用,看看能否通过同样途径获得。我便在网上详细查了一下“平行公益”的活动,她们的活动报道竟然那么有限。我一边协调某些西宁当地已经注册了的NGO担任“平行公益”特殊救灾时期申请资金的挂靠单位,一边起草物资接受发放流程监督表。这些事情是在和“平行公益”的一位男士在深夜通过QQ聊了几分钟后立即做的。“平行公益”的确是在青海省海东地区也开展了不少活动,而我这个自诩为“海东NGO通”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当所有工作准备妥当后,第二天我给张亚莉打电话,她竟然说她只是“在书店”,“这是书店的电话”,当我询问紧急救灾物资运费是否解决时,她很平淡地说“不需要了”。我当时的心情还真复杂,还想问“哪有做公益停停做做,做做停停的”。估计物资没有进玉树,她“做公益很外行”!
但我很快就知道,她们的物资早就运到玉树了,她们的运费自己早就解决了。她们只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志愿者。普通得近乎无人知晓。
“平行公益”低调地让人震撼!这使得我无地自容。也给我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影响。
可是,现在她走了!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在充满艰难坎坷的道路上,对一路同行的人们,她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留下!!如同西安女孩熊宁一样,为了玉树,献出生命。
“平行公益”的创始人张亚莉,是陕西省乾县城关镇西街村人,留下家人,自己走了。
通往“公民社会”的道路愈发坎坷艰难,同行者们的背影愈发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