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

陌上初薰 · 发表于 2009-2-14 17:43:08

天生怕狗者，我也！

（一）爸爸和妈妈的忠诚之狗

我爸爸倒是很爱狗，喜欢养狗。听说他和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让他们很感动的狗狗。那个时候两个人正在为了生存而艰苦得创业着，两个人准备去外地进货，那条狗狗一直送他们到车站，上了车还不肯回去。爸爸平淡地说这故事的时候，我总爱为这个狗心痛。从那时候的家到车站，正常速度走要20多分钟，在我们这个小镇中，这算是很长的了。放到现在，那是很多人都会选择坐车的距离。我会想象那条狗独自回家的样子，有些不自觉的，害怕他在半路被谁抓走了，害怕迷路，还有他落寞的眼神……每次我都会问它有没有回到家里，我至今还是不记得它是不是回到家了。让人深刻的故事，总是悲剧结尾的，虽然死亡是每个生命不能逃避的结局，但不是正常死亡，总是让人悲哀更甚。不记得是被人毒死，还是走失了……

陌上初薰 · 发表于 2009-2-14 17:43:28

（二）敬畏生命
我记事之后，妈妈就很反对在家养狗，虽然爸爸很喜欢。妈妈说的理由是怕脏怕麻烦，可是我总觉得之前都能养，为何后来倒是怕脏了。养动物，最让人伤心的是付出感情，生老病死别离愁绪，都要经历，妈妈也是很敏感的人，大约害怕失去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吧。我小时候和哥哥、爸爸养过的鸭子，被毒的，被人偷走的，自己遗失的，最后只剩下一只独眼瘸腿毛皮斑秃的鸭子。从此断绝了我任何养宠物的冲动。为了自己好玩之心，祸害了那么多的生命，我还不够责任心去承担任何生命的重量吧！

陌上初薰 · 发表于 2009-2-14 17:43:58

（三）虫虫
SARS的时候，机缘巧合也是，辗转也是，收养了叔叔的狗。那也是条命苦的狗儿，被叔叔买回来之后，就花钱给打了针，强行要让它成为袖珍可爱一型的。那时候，对于SARS的病源谣言满天，宠物也成为了一个“热门”原因。堂妹喜欢那个小肉球，叔叔也害怕病，狗狗就流到堂妹家了。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恰好也看到了它，被养的圆鼓鼓的，洗得很干净。很怯弱的性格，连叫都不会，最多出点在喉咙里打转的声音。我挺喜欢它那时候的样子，肥嘟嘟的，连腿都不明显了，可怜又不能长长，我都害怕它继续不减肥就会炸开了。走几步就懒了，气喘嘘嘘赖着不走，巴望着等人伸手抱抱。在街上，都是抱着的，就为了怕给它洗脚。它在我家干了坏事，尿尿在地板上，哥哥拿来拖把，结果它很兴奋地奔过去，拖把往左它就追往左边，拖把去右边了，它也乐殿乐颠跑过去。我们发现这是让它减肥的好办法，于是轮流上阵，百试百灵，它也没有厌倦的时候。所有的狗狗兴许都对自己的尾巴情有独钟的，偶尔它的注意力跑到了自己尾巴上，我们就可以在一旁看着这场无止境的追逐游戏，笑着说“傻”。
妹妹根据它的体型，给它取了个“虫虫”的名字，用我们的方言发音，该是“zongzong”分别是三声和一声。可是，它在妹妹家却只待了一周左右。被拒绝的原因是姑姑有和叔叔一样的顾虑。然后被转移到了爷爷家，那段日子对它来说是天差地别的。爷爷养狗是养本地土狗的方法，不会给它洗澡，不会让它住房间，不会给它挑剔的食物，最痛苦的，大概是它前主人我弟弟的到来。野孩子一个，那天竟被我看见他用脚踢虫虫。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跟他说不能这样，但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我可以用姐姐的姿态来训斥他，和爷爷说了，爷爷只是告诉了我他更多的罪恶，可是在爷爷的眼中，这些行为是小孩子年幼调皮捣蛋的行为，轻易的得到了原谅，甚至，是觉得这事显得孩子天真可爱。我是沉默无奈的。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把虫虫要来了，爸爸要它肩负起守护的职责。过了好些天，爸爸排除妈妈的异议，偶尔带它回家。那个时侯，我应该是初中升高中，去店里的时间很少，所以那是自看见弟弟踢它之后，第一次见它。它长壮了很多，冲破了药物的束缚。这大约是因为求生的原因吧。毛色没有以前那么亮白了，爸爸给它套了一个狗链，上面有个声音很清脆的铃铛。
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他被栓在铁门上，朝着楼梯口，静静的卧着。楼上响起平常的脚步声时，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狗吠。我立刻停下碗筷歪头看着它，它以一种警觉的姿态对着楼梯口，我激动地对桌围的家人笑说：“哎~虫虫竟然会叫了哎。”不顾他们的无视，我对着虫虫说：“继续，叫，叫~！”突被妈妈喝止，霎时间才发现，好像让狗对着邻居叫嚷是不合适的。
我想，这是虫虫改变的标志吧，它已经懂得展示自己的强势，并且去维护一些东西了。
对于它的名字，倒是让我有所无奈。我一直沿用了“虫虫”的名字，可是街坊们却有一种惯性思维，卷毛的就一定叫“花花”，我是厌恶他们叫这样的名字的，尽管我小学语文老师的狗很不幸也叫“花花”，我倒宁可他们叫它“狗狗”来得切中本质。这大约也是一种可怖的命运吧。
狗总是怕热的动物，当它还是个强制袖珍肉球的时候，曾带它上山玩。农历四月的天气，紫外线还是比较厉害的，那天回去，我的脸就经历了由红到黑的痛苦转化。我是极少抱狗的，再可爱也是这样。只是因为我怕狗，天生的怕，它只是在我脚边，我都全身紧张。那次抱它是妹妹说抱不动了，我也只好接手。它倒是很自然的东张西望，我的手却觉得放哪里都不是。狗的肚皮很热，我期待它乖乖呆着，因为光是感觉它起伏的呼吸，我都要颤抖了。我们在一块草皮上玩，渐渐就任它自由了。等发现它不见时，才又紧张起来。一群人在呼喊，不见一点回声。草皮和山相连的地方有条自然的暗沟，深不见底。以为它掉了下去，大家都趴着朝里喊，可还是什么也听不见。最后，竟然在旁边的一丛灌木里发现了它，抱它出来的时候，发现原来是因为那堆灌木还有露水，是个阴凉的宝地。我们对它的谴责，它也许也不能理解吧。
之后几乎就没再抱过。正式到我们家之后，也只有在爸爸带它去洗澡的时候，爸爸抱过吧。给它洗澡是很热闹的。人热闹，是我和哥哥有机会就会围过去笑话它湿答答的样子；狗也热闹，是它开始怕水，后来玩水的劲头。老爸会给它用我都少用的吹风，于是它乖乖的站在长椅上，任我老爸招呼它。它也偶尔抖水来招呼我老爸，我们总是笑着躲开。在吹风底下，它开始会颤抖，大概是冷的。渐渐的就一脸享受的样子，尤其是吹头的时候，眯着眼睛，微微抬头，就差辅助一个哈欠证明它滋润的感觉了。
对红色它情有独钟，家里的拖鞋，它总爱把我的红色拖鞋叼到自己窝里。我光着脚丫对它进行教育，脑子里却好奇的不得了，它半夜不睡觉，怎么打开了我卧室的门的，那可是个要拧的锁，位置也够高。
有个小女孩很喜欢它，总是拖着爷爷来看它，后来，虫虫被送给了那个小女孩。我总是向我妈妈询问虫虫的状况。妈妈说狗送了人之后，如果你总是问狗的情况，那家人会心里不好想的。所以，我自那之后没有再得到关于虫虫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它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自虫虫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条离我那么近的狗了。

陌上初薰 · 发表于 2009-2-14 17:44:24

（四）守卫狗们
今天是元宵节，很难得假期能包含元宵节的，对我来说是有些意义。也想过得特殊些，起码要吃汤圆。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元宵节吃汤圆了，不知不觉。
晚饭在便宜外婆家吃的。爸爸大约是有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要说，早早的把我和哥哥赶走了。刚下楼，好朋友的男朋友意外打来电话。说她和爸爸吵架，哭着出门了，他让我去看看她。我给了她电话，在约定的地方找到了她。生气的原因是关于哥哥和未来嫂嫂之间乱乱的问题，爸爸却怪责了第三人的她，着实无辜。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生气就出门了。
我们在街上走了走，渐渐的有人开始放烟花。我约她去广场看别人放烟花，也许人在郁闷的时候，看着别人快乐，自己也会乐开的吧。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以为是谁的车撞了我的脚。回头看，却是一只狗，吓了我一跳。我往前走，朋友发现狗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回头。那狗终于往前跑去的时候，我觉得熟悉，竟是爸爸的狗。我叫了一声，它立马兴奋的回来了。爸爸还在别人家喝酒，它怎么跑出来了的？
爸爸在厂里养了两只狗，一只叫“咯咯”，一只叫“黄子”。跑出来的是咯咯。
我喜欢黄子，因为它沉默、有责任感、脾气好、忍让……咯咯调皮很多，总是争食，食物很充足的时候，都不让黄子吃。我偶尔去喂它们，就要用尽手段，骗开咯咯。黄子容易满足，不和咯咯争，叼到一个就远远走开了。爸爸放了些东西在操场上，咯咯在窝里睡大觉，黄子和我比较陌生，看我几眼，在货物旁静静的坐下了。不一会，爸爸在离我较远的地方也放了些货物。黄子就跑到那边，和我遥望着守着货物。
回家以来，爸爸早上总要我一起去山上锻炼身体，偶尔从厂里把咯咯带出来，一起去山上。从来不带黄子，我怨念过爸爸的偏心。爸爸的理由是黄子应该守好自己的岗位，还说黄子曾被人骗走过，两天后自己跑回来的。每次，离大街还有50米左右的时候，爸爸总是叫一句：“黄子，回去。”于是，咯咯乐殿乐颠的和我们出去耍了，黄子乖乖的回去了。大概咯咯今晚敢跑出来，就是被我们带野心了吧。
想起爸爸还在吃饭，今晚还没有人喂狗，可能是它饿坏了，所以才大着胆子出来的吧。我怕它被谁弄走，让朋友帮忙进超市买了火腿肠。它吃别人丢在地上的骨头，不吃我递过去的火腿肠。是和我不熟，所以不信任？是没吃过，不敢吃？管不得这么多，先把它送回去。
到厂里才发现，一个人都不在。黑漆漆的操场，黄子兴奋的过来了，两条狗狗不停的热乎——它们在亲嘴，嘿嘿！我也进不了门，还好食盆在外面，没外人在，我就用嘴撕开了其它的火腿肠，掐成小段，放在盆里。这样，咯咯就吃了，黄子还是吃不到。黄子和我不熟，不听我召唤，只能等我爸回来喂它了。黄子跑进了窝里，我们就陪着咯咯吃，我怕它再跑出去了。我怕街上的人，把它抓了杀掉给晚餐加菜。这是在我们这很常见的狗的命运。它没有吃完，就在我脚边坐下了，不一会就睡下了。这样安静的样子，让我和朋友都宁静下来了。
天空突然响起了烟火的爆破声，就在操场的上空。咯咯警觉的站了起来，在我周围不安的转起来。不久，黄子也跑了过来，和咯咯交了交颈。是在相互安慰吗？黄子没有咯咯那么害怕，咯咯总是躲在我背后，在我和朋友这里找保护找安全。有一会，我也蹲了下来，摸了摸它的背。我一直还是害怕狗的，从来不太过接近他们，花了很久时间才适应了咯咯爱凑鼻子过来闻的习惯。而这次抚摸，我很安静很自然，内心也不再害怕了，也许是潜意识的觉得我面对的是个需要安抚的灵魂。每次爆破声响，它就颤抖……
还是忍着心痛花费，给爸爸打了电话，他有些醉了，不过，应该会带来餐桌上大批量的鸡骨头吧。
爸爸的摩托车过来的时候，他们果然兴奋的跑过去了。怕爸爸打它，一直看着。爸爸却只是逗趣似的和他们玩了玩。我把它们的老板说了一顿，就和朋友离开了。所谓他们的老板啊，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的主人啊，就是我老爸了。
阿弥陀佛，还好上帝让咯咯今天闻到我了。
回到家，哥哥煮了一些汤圆，我先咬了一口。我说不熟，他不信，为了给他面子，我只好吞了几个夹生的汤圆，有很多味道。他刚刚又进厨房了，阿门！佛祖保佑啊~
断断续续完成自农历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