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随感（转自支教队友魏腊梅）

箬芜

混夜 2012-11-21 00:37阅读(79)

只要挨着枕头，就能睡着。哪怕是晚上七点。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毫无睡意……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堵住了脑子，一片凌乱和嘈杂。然后时空不在，我失了神智，掉了思绪。石化……
唉，失眠就这样难得一遇地和我来了个碰面。
好像冬天要到了。烂了的手指好了又烂，烂了又好。结了疤的青紫色在胖胖的手上不紧不慢地出现，然后滋长，再爬出新的一片来。好几年没有肿的手又肿了。原来，连冻疮都有记忆。所不同的是，以前是不会烂的。也许这是老去的原故……
于是赶紧贴到炉子旁去。藏到屋子里去。随身带着手套。分秒必争的带着。
可是呢，无论多么小心，多么呵护，那双手依然不争气地肿着。时时刻刻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法……
这真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可惜这感觉日渐清晰，日渐明朗。
曼总说也许这一年后我会变得什么都不怕。但是我却发现这一年后我会很怕。以前我不知道我内心里有那么多美好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直到现在才发现果然我自己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我拼命想证实理想的路上有可以攀登的梯子。
可是我依然每天可以看到破烂的国旗，从来不升起落下的它在风里漫无目的地飘荡。依然看到水沟里，屋子前，马路上一片又一片的牛板筋袋子。依然听到紧闭着的屋子里传出的划啦啦的麻将声还有教室旁边此起彼伏的推土机的哄鸣。有时候会有错觉，这里是学校吗？
大概只有匆匆响起的铃声才能忽然给人一下提醒，这里的确是学校。
一个见不到校长的学校。一个不用上体育课的学校。一个随处可见升起落下的棍子的学校。一个办公室一片狼籍的学校。一个不做操不升旗不戴红领巾的学校。一个不排队不比赛的学校。
甚至连牌子都没的学校。
算了，反正要拆，要修餐厅。浩大的工程，巨大的投资。可惜为什么先不修个厕所呢？
忽然来了睡意。暂停了这牢骚。希望没有未完待续……

箬芜

一个男孩的爱情 2012-12-1 17:25阅读(74)

脑袋闷闷的。
大概是坐了两分钟车的原故。发现我，越来越慢，越来越散，散出正常生活。
拿一个杯子，一本书，一坐就是一下午。不做什么，但思绪不经意间漂过来……
很好的故事。风信子，布洛西。简单平静的叙述下却蕴藏无限力量。搅动着，我们习以为常的感情。搅动着平常的，客套的，应酬的生活里的某处涟漪。
风信子，是什么样的呢？
总是喜欢把文章里的东西拉到现实中去找寻。特别是，那飘荡在布洛西窗前，飘荡在作者深深的记忆里的风信子……
其实，因为有心境，因为有故事，因为花里面埋着淡淡的却沉淀的感情，所以，那花，便独立了出来。你不要去寻，寻了也是枉然，也是失落，也是另一翻憔悴模样……
不过，人们，喜欢对号入座，也希望眼见为实……
几年前闻到一浓香，那便是第一次见了丁香花。可惜那时不知名。只想讨来花籽将它撒下。后来，大学里，每个五月，宿舍楼下夜晚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以及混杂的暗淡灯光。每天或匆忙或悠闲地走过。便忍不住问起那花的芳名。原来便是那歌里的丁香。恍然大悟，原来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了它。
当时很失落的感触。一点都不像那歌里雨打而到处飘零的可怜样。倒觉得，她们占据了整个空间，气味蛮横地霸占了每个角落。好一顿失望……
去年在落过雨的红土地里寻觅，寻到一白色的花。简单却纯净，干脆却娇媚，小巧却大方。总之，那一点点的花像白天的星星，忽闪忽闪地占据了我整个心房。大惊小怪地指给别人看，然后她们很淡然地说，这是栀子花。
原来这竟然是栀子花。原来它有名字，原来大家都认识，原来的原来它的美艳早就落进了歌词里，大俗大雅了好久……
前几个月看别人的日志，看到了我小时候就记忆犹新的一种花。而我，撒了花籽在水沟里的那种小小的向阳花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格桑花。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了一夜。原来，平淡，耐旱，在另一地早已是闻名遐迩。原来它有的美不仅仅在水沟……
原来的原来，它很美。原来的原来，它很俗。原来的原来，并不是现在的现在……
就如那故事的男孩，以及男孩的故事，故事里的爱情……
任何一个女生都会羡慕三毛的，至少从文字里。不止一次地看到有人说期待她的荷西出现……
三毛的故事里除了熠熠生辉的智慧，还有她的西班牙男孩。
一个像活在梦里，又像把生活当梦的男孩。
不管是看着那落在书上的字，还是合上书后对着空白的墙。我总能感觉到三毛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如注的泪雨。荷西的身影落在她骨子里。她动或者不动，都疼……
某一天，荷西，对着她说等六年的时候。她肯定是轻轻地摇头。然后装满愧疚和抱歉。对于一个把活着，这件小事看成大事的女子来说。真的危险。因为，如若要活，对于她们来说没有情是活不了的。而这情如若不奉献不付出又会是肮脏的。所以她们注定和玩弄，和肤浅，和游戏，和敷衍要来个殊死搏斗。最终要么同归于尽，要么遍体鳞伤……
而三毛就这样遍体鳞伤地傲立着。她太想倒了，太想停止了，太想结束这种折磨自己的斗争了。
当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出现，命运眷顾了她。阳光洒落在大大的黑白照片上，荷西的话就那样包容了她……
可惜，那眷顾一生只一次。
而属于她的男孩，也某一天在水里睡去。连同她的灵魂也带来去……
我曾经执着地上网搜她们两的照片。看到照片里满脸胡子的荷西。有莫名的低落。我总觉得男孩肯定是脸上一尘不染。当然也无胡子。
现在，我才知道那禽兽才是最在乎干净脸庞的。他们的脸也许有沧桑也许又稚嫩，但是总归要找到一点油光气。然后眼神里放出四射的光。
我也终于明白，因为三毛，荷西才成了荷西。不然他只是一个有着大胡子的外国人。而不是那个男孩，那个等待六年，收获六年的荷西……

箬芜

缠绕的力量 2012-12-2 20:11阅读(114)

我想我脸上刻着坏人两字，不然那些狗怎么三番五次地要吞我的肉……
今天切实地相信害怕的时候腿真会吓软。特别是你无力反抗的时候。
在无人的小山路上摸索，看到一破屋子，冷清地连这天气都愈加阴暗。小心翼翼地踱过去。想问，是否有人。可是瞬间一条大狼狗蹿了出来，直直地扑向我。就在我欲转身逃跑的瞬间忽然想起有人说狗追你千万别跑。于是，摒住呼吸，站立。其实我也跑不了。我腿软了……如此硕大的凶狗扑向你。随说还没动口，但看到它那长长的脸我就仿佛看到了我被咬后如注的鲜血。所以，不能动。千万千万。我心里在大喊，快来人啊。显然这里有狗无人。不然那狗的狂吠早应有人出来看察。我等啊，等啊，尽量装作和善的模样看着狗，眼里显出无限温柔。终于那狗绕着我狂叫几圈后慢慢地走掉，折回了他那个草堆。我仍站着，依然不敢动。好吧。再等待，等它平静。再转身。两分钟后看到它平静下来的若若的叫声，我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逃掉。真是胆小鬼啊！
再走两步那狗的声音渐渐消失，可腿依然软的。然后一不小心，脚下一石子，腿自然弯曲，摔到在地。竟然，旁边是坟墓！
心里惊叫一声，赶紧跑掉。
一路上，阴郁的味道，暗沉的天气，再想起刚刚见的那老婆婆，以及她神神密密的神态和话语，我立马觉得这沟里从来未晴天。她说，我们村啊三四十的男的打光棍的一堆扎着一堆。她悄悄地凑我跟前，压低声音，磨着缺陷大片的牙齿，脸颊上的皱纹堆成树皮一般的褶皱，然后慢慢悠悠地说：她的儿子出去十几年杳无音讯。她以为死了的时候突然打来电话说结了婚，有了孩子。于是便接二连三地抱来三个女孩。但那大人扔下孩子，一年四季仍不见他影子……这些话语便似铅似的灌到我脚里，我步子迈地很慢很小。仿佛我大步流星的走的话，便会冒出那三四十岁的光棍。便会响起那些人的眼神。便会蹿出要吃我的狗。所以我踌躇地迈着步子。完全似梦里似的乱走。要知道一个人也没有的山上不一定安全。要知道那婆婆说光棍有一堆。要知道她特别满足她十年没音讯的儿竟从外面搞来三个孙女。要知道这里的狗有狼的身姿而且还不上锁套……
可是啊，这半山里到底有人否？有人到底有狗否？有狗到底拴着豆？
我就这么慌乱地走着。闯进看似无狗的一户人家。尴尬地问。然后听懂原来还要爬些山。而且要去那家有狗。他自己说完后主动地补上一句：有狗。这话灌我耳朵里后我便知道，那狗肯定是没有上锁套的长的如狼似虎的看门大狗……
好吧，大不了被咬……
一路上萧瑟的冬天无情地吃掉了绿色，吃掉了小花，吃掉了清爽。风卷起冷冷的空气，到处有沙沙的叶响。偶尔会有飞起落下的鸟低低地蹿入空中的灰色里。冬天，不温柔。但还是会看到路边荆刺，上面挂着成片的“帘子”。那是什么东西啊？跑进一看，原来是纠缠在刺上的菟丝子。
如麻的菟丝子爬满了真个路边的荆棘。浩浩荡荡地占领了冬天萧瑟的大地。那些已经盛开过一个夏天的花干枯地爬着。可是曾经肆无忌惮地缠绕的辉煌依稀可见。
书上说，菟丝子凭着自己缠绕的本领，扼杀了无数它攀附的植物。凭着它柔韧却坚硬的力量勒瘦勒死了许许多多的草木。
这不是所有……
它还有超强的开花能力，有超强的生子能力。它的花结伴成群。它的籽成堆成堆。而风，带着它似冠的花瓣，飘荡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于是，它，播撒无数种子，收获无数儿孙……
于是，这深山里便有了它矫健的无数不在的身影，即使是寒冬……
这样一路走着，便不知不觉到了那要去的地。牛，炊烟，柴垛，光秃秃的树枝，一两声狗吠。村庄就存在了。
顺利找到人家。
然后就是进进出出。然后就是客套寒暄。然后就是眼神搜索。然后就是挥手离开。
直到看到眼前的学生，才联系起别人的传说。一时没联系起来，随口就冒出来，你爸妈呢？答：出去了。问：去哪了？答：不知道。问：你爸妈去哪打工都不知道。答：……。然后一旁站着的邻居赶紧接：她妈很早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站了半天佝偻着背的婆婆才明白我在问什么。急急地补充：他妈不要她了。在他很小很小地时候走了再没回来。那时候他还没板凳高。是我拉扯他长大的。
一时语塞。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来不知道去哪，是因为他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
一个驼着背的老人，一个不知道爸妈的小孩。这是：相依为命。
那么，妈妈可以逃离，爸爸可以逃离。因为，这里没有钱。但是，奶奶不能逃离，孩子不能逃离。因为孩子是她的孙子。孙子是只认识奶奶！
女人，看不到钱，看不到美好的生活，看不到好衣服好房子好日子。就这么连孩子都看不到了……
男人，看不到女人，看不到热腾腾的饭，看不到新房，看不到以后的日子。就这样连孩子也看不到了……
可是老人，看的到地，看的到山，看的到柴，看的到村子，看的到家。就这样看到世界里角落处有个孩子……
孩子，看到了猫，看到了狗，看到了邻居，看到了同学，看到了老师，看到了别人的爸爸妈妈，看到了苍老的婆婆。却看不到爸爸妈妈！
我以前总想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就如广告里所说。如果女人的眼里看不到男人的殷勤，看不到婆婆的和善，看不到房子的干净宽敞，看不到饭菜的丰盛可口，看不到太阳的光芒四射，看不到月亮的阴晴圆缺，看不到日子的细水流长。那么就请看到自己的希望。坚决地对这一切说不。坚定的丢弃这一切。离婚不过是新开始前的结束。可是，现在。
我想着几年前，那个泪眼汪汪的女人，想着她看这里一切的可恶眼神，想着她偷偷逃出去的样子，想着她扔掉男人也同时扔掉孩子扔掉一个家时的样子。一股恶心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久久地，久久地，布满了仿佛整个山沟……
这山这地，孕育不了现在的人，却孕育了成千上万的菟丝子。
只是因为菟丝子能缠绕，会缠绕，这力量，无穷尽地壮大了一个小小的植物，却壮大不了四肢俱全的人……

箬芜

会说话的本子 2012-12-4 13:25阅读(115)

本子不是一个本子……
本子是个孩子……
来到沟里第一天就见到了本子，并认识了她……
第一天塞我大把鸡腿的便是她。弄的我以为我们的学校很富裕，我们的学生很富裕。
当时过程还挺波折。第一天来没地方住。在一废弃半年的房子里打扫，等着学校的管事人，然后连坐的地都没，便蹲在地上。那些女孩子在同一个院子住着。跳着皮筋。我绕有兴致地看着。然后漫不经心地和牙签说着话。那时候突然本子跑过来，对着我说：老师，给你鸡腿……接着我们两使劲不要。她们非塞我。只有一种感觉：鼻子难受……
后来她们非给，牙签还想了招，先放她们那里。过两天我们有住宿了再拿。她们呢，非不行，然后牙签说那拿着他身份证，等过两天取身份证的时候便肯定会拿走鸡腿。我……嘴里要说什么，但感动的情绪容不得我多想……
这以后我便算是熟识她了……
出于好奇抑或别的，她们总往我房子跑。而我呢，也特别高兴能有人这么待我。况且本子，真的有一股吸引我的东西。比如说她的玩劣，比如说她的男孩子气，比如说她的外向和大胆……
我以为我很了解她，不就是一个爱玩的孩子吗？
不过她太能吃零食。准确说是垃圾。牙签在的时候天天对着她们说，辣条啊还有雪糕啊都是垃圾，不许吃。她便扬起她红红的脸蛋，嬉皮笑脸地说：我就爱吃垃圾。基本上一天三顿饭都是辣条雪糕。中午放学的时候便看到她拿着辣条，过两分钟又是雪糕。下午放学还是辣条，还是雪糕。我就暗暗想，这些娃生活费挺高嘛……
反正这沟里没别的东西可吃。唯一有的便是那五毛钱一包的辣条，上面连地沟油都少。各种各样的款式，各种各样的包装，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形状，不同的硬度，我看着眼花缭乱。不过他们已经对这些娴熟于心。完全了解每一种的价钱，味道，数目，当然还有售卖的地点。小小的学校，周围却环绕许多小卖部。坐落在沟边，坐落在坝里，坐落在不起眼的屋檐下。里面的东西大同小异。反正最多的就是五毛钱一包的辣条。
其实，对这东西一点都不陌生。但是对于他们每天三顿地吃，起初真的是吃了一惊……算下来这没营养的垃圾每天可要耗费不少钱。按她们的吃饭，一天至少五块钱。那一周就得三十元。一月就得一百二。这消费，对于这山里的人，好似也不小吧！
这样的疑虑一天天在心里壮大。
但是，本子呢，依然是有空跳着皮筋，吃着辣条，串着门。所不同的是她经常塞我东西。比如非要我尝根辣条，硬塞我一个冰块，或者留下一块口香糖。
她说，跳皮筋是她的命。一跳不跳，她便要丢了命。至于辣条，那就完全是她的全部了。
某天，她跑来对我说，老师，以后我叫你姐吧。我说好啊。她说反正我两一个姓。其实心里，早把他们每个人当妹妹看了……
这以后的日子，她来我房里串门的频率更多。而我们两的动作也日渐亲密。她知道晚上十点来学校接我。她也会过几天送我核桃，过几天送我石榴。连她姑姑从长沙带来的姜糖都拿我一包。而我呢，也是有什么东西，特别是吃的给她带去。直到她是馋猫……
后来某天，我们俩在院子玩的时候忽然冒出一男生。直直地冲进她房子里去，还喊着，魏本呢？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颁奖的。果然看到魏本，他便气愤地冲来，大喊着，还钱。原来是讨债的！
我脸上顿觉火辣。头都低了。好像欠了钱的是我似的。我看看本子，坦然而又淡定。然后便是理直气壮的借口。我过去问欠了多少，他说十块。我说我替她还。她说不用。等会她立马还。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双不怯懦不害怕不悔恨的眼睛盯着我。
等那人走后，我便开始教育。我总觉得她跟我一样难为情。还怕她心灵受伤。关键是，我受伤了。我总以为我是大人，按理，她的心更脆弱……
这件事过去后，可它还是悄悄留我心里了。不过，本子依然如故。
国庆的时候。跟她去她家。看到了许多令人心惊胆战的情景。思绪飘飞。不过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本子的家条件不错。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好像有些宠了些孩子。本子三岁的弟弟，霸气而又贪玩。当然有一点脾气大，不过作为唯一的男孩而且又是老小被惯着也理所应当。当时，那娃说出的话，真的是我思想都不及的。后来，事实证明，我的思想远远不及我的许多学生……
两天后白菜来山里，带着他去本子家。本子看到我带个男生，那眼神，搞的我们两全身长着鳞片似的。她在那怪异地笑，动作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然后，她拉我到一边问那个人是谁。我故意喊，什么那个人，哪个人。她偷偷指指白菜。我说是我对象啊。她于是，不停的咯咯笑，然后不时用眼睛斜瞟白菜一眼……
等到假期结束，她来了房子便问，那个人呢。我说走了啊。然后她又开始偷偷笑。我忍不住问她笑什么。她说她觉得那个人挺帅。听完我就狂笑不止。她还说那个人跟山里人看起来不一样。我便问怎么不一样，她说她也不知道……
这以后的几天，她便带来些学生，然后翻来我手机，找寻我和白菜的合照。然后偷偷摸摸地小声炫耀。说那个便是我朋友，还说什么她见过……
我忍住了她胡乱的翻动。某一天在我聊QQ的时候她脖子伸长了使劲往屏幕上瞅，我便训起来。我说你不许看别人东西。在未经允许下。
后来批作业的时间多了，办公室蹲的时间多了。我的房子终于冷清下来。
有一天，潘老师气愤地对我说昨晚被魏本锁到房子了，喊了半天才开门。潘老师是跟我们一院子的。他喜欢坐床上看电视。结果竟然被本子锁屋子里，出不来了。他气愤地说，要是魏本是男生，早打断了她的腿。然后我便想起了贪劣的魏本在潘老师棍棒下求饶的场景。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于是跑她们房子批评教育半天。最后，我输了。她毫无愧疚以及害怕之意。还说不过是玩玩……
这以后某天，晚上，她跑我房子来，一脸虔诚的样。好似有重大严肃的事压在她头上。我问干嘛。她说老师我求你件事，答应我好吗？我看到她低垂的头，小心的语气，还有躲闪的目光，一下子心软了。再说她都求我了。我说怎么了你说。她立马说借钱。多少。十块。为什么。不说。再三盘问下。理由是和同学玩把人电热毯弄坏了。我说，电热毯不止十块。她立即接上，双人的。三十，他们三个弄坏的，平摊。貌似天衣无缝。我把钱给了她。她便出去了。
大概在我忘了这事时她来还了钱。
大概又在我快觉得一切正常时，她又来。晚上九点。那晚心情不爽。
她敲门，又是上次眼神，动作，话语。又来求我了。我说多少，她说一百。我吓一跳。问干嘛了，她说把学生电锅弄坏了。我觉得奇怪。太频繁了。再问，还是一样。我怕她撒谎。便说打电话给她爸。她立马不许。又是央求又是狡辩。总之死活不给家打电话。这样僵持半小时她不走，我说那我打电话了。她不许，我没理睬，打通她抢过去，说没事，就随便问问。然后立马挂了。应变能力真强！最后她说借二十。我说不说实话，一分都不借。然后门外一堆叫魏本的声音。她吼一声，等一分钟。然后继续低柔的央求的借钱。最后，看我实在没意思，就走了……
第二天中午便有老师问本子有没有借我钱。我说难道在你跟前也借了。一问不知道，知道吓一跳。她不仅借同学，老师，村民，小卖部老板。而且借的数目之多实在吓人。两周累计三百多。而这钱，竟是消费在小卖部。而她借钱的借口都是要赔东西。每次总信誓旦旦两天就还。也许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也许，她每次都以求求你开头。也许，她已经轻车熟路。
这以后，每天听到增长的数目，以及增长的人数，增长的范围。但是，不变的是她毫无悔意也不惧怕的嬉皮笑脸的样……
我以为不过就这样了，不过就是一时嘴馋。哪知听说自从来了我们学校就到处借钱了。两年如一日。可怕的是还有以后……
苦口婆心，没用。棍棒加身，没用。威胁恐吓，没用。
同学逼着，村民逼着，老师要着，家长气着……
日子却继续着……
以为这是全部，是极限。
今天办公室她们班主任拿来一张借条。触目惊心……
从头至尾的借条。各种名字，不同数目。关键是上面的数目。借七块，还二十一。借两面包一鸡蛋还五块。借五块还十七。原来，高利贷！原来，屡借不止，内有千秋！原来，五年级的学生，内中早有一条粗粗的放贷的链，借的人乐意，还的人愿意。
忽然觉得，起跑线上，我们的孩子没输。钱字当头的社会她们已学理财生财之道。在这条借钱花钱还钱用钱生钱凑钱的路上潇洒地刷着信誉，刷着父母的生活费，刷着下课的许多时光……
可，该怎么办？
还有多少的金钱链，打架链，辍学链，打工链，在那我们不知的角落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箬芜

happened and again happened 2012-12-13 21:40阅读(50)

如果天冷了，如果冬天了。请保护好自己的皮囊。因为，这个季节，受伤了难愈合。即使是一点点皮外伤。所以我，裹紧衣服，戴着手套，生着炉子，喝着热水，看看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时间从周围不紧不慢地流走。然后算计一下要结束的学期，计划一下要来临的假期，再假设一下要见面的情景，这么想着，我所期盼的日子便渐渐逼近。心里默念：快点，让时间快点，让钟摆快点……
不得不说，这想法这念头丑陋而难看。于是使了劲用了力气将它一点点削下去，可是它又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最终不得不承认：想离开……
如果暂时离开，就不用这么纠结。也不用这么尴尬。更不会这么慌乱无助。即使，无助的，不是我。而是：我曾以为的希望。
今天，天分外的冷。站在教室最后一排，我觉得，寒冷四处侵袭。好像放在第一排的炉子是摆设而已。好像火从来没着。看着伏在桌子上不停抖动的身子，以及不停顿的抽泣声。我感觉四周更冷了。旁边的垃圾箱散落了无数碎纸片。数学，语文，字典，被撕的到处都是。不用看，就知道其他的学生叽叽喳喳的指点，还有偷偷摸摸的议论。哎，我不知道怎么办。
轻轻地说不要哭了。没反应。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滚下来，滚到刻着一道道扛的木桌上，鼻子抽嗒着，挂着淡青色的鼻涕，小心翼翼地吸，用力让那鼻涕一直挂在鼻尖，不上不下。散乱的头发，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那个伤心的脸。细细的黑黑的长长的双手，仿佛拼了全身力气似的互相撕扯。左手的指甲戳进右手的手背上。一下，两下。一直局部不安的重复着互掐的动作。
实在看不下去……
把那双掐在一起的左右手分开。抓过来一看，右手已经起来一群的小点。颜色比别处白，在那双脏手上分外明显。
不要哭了。
不理会。
不要抓了。
不理会。
等我把手拿开。她又开始。这次不用两只手。只用右手。右手的指甲掐着右手的手背，那只手躺在桌子上，慌乱地不停歇地胡乱地抓着手背。旁边还躺着她的脑袋。贴着冰冷的桌子，还有咸咸的泪水，还有乱糟糟的头发。
前面的同学转过来，也小声的说，别哭了。快点看书。然后一个女生把桌兜里的几本很旧的书拿出来放她桌子上。可能这两本书是刚刚幸免于难的。可能是前面的学生搭救及时。
她依然如故。
写了纸条骂了同学，被发现后打了两下。然后就开始发狂的撕书。紧接着就是趴在桌子上哭。
这便是学生眼中故事的全部。他们还说她发疯了。
我又一次把她的手扯过来，她又交叉在一起，开始自己掐自己。风从前面大开的门里蹿进来。我觉得有些蹿我心里去了。然后，我便出来。钻进了办公室。
放学回屋，做饭，烤火，等把身子弄暖和，肚子弄饱，却怎么样都觉得心里还吹着一丝丝风。
决定去看看……
昏暗的灯光，杂乱的房子，拥挤的被子，到处都是的垃圾，还有湿淋淋的凹凸不平的地，以及安安静静站着的火盆。这个房子这一次不会那么抢夺我的神经。有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触目之后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很和谐。
同屋的女孩子还在做饭，她坐在炕边，神态安详，还带着笑。我抓起手，一片血静静的爬在那只手上，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一个又一个的伤口刺目地呆在那手背上。就好像争着争夺食物的口，看着挺吓人。就在我走后，她把自己掐成了这样。据说有十七道伤口。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问她为什么掐，她说舒服。问她吃饭了，说柴被偷了。一起的女孩子说她晚上睡觉不用电热毯。问她为什么，说坏了。问冷不冷，说不冷。
同屋的女孩子说她半夜梦游。有时候突然又哭又喊又闹，爬起来，然后又睡下去。还说是她有点傻。
这是在我面前的委婉说法。
这种委婉的说法经常变成学校里的愚弄和开玩笑的游戏。于是，每天的争吵，打架，以及被冷落和孤立。
早上同桌是a下午再去教室就变成b等过两天又是c上课的时候便看到她和同桌怒目而视。或者直接拳脚相见。不仅是同桌，连前后桌都是。当我在上面领着单词的时候，就看到她把椅子使劲蹭向后面的桌子，而后面的人使劲推着桌子想把她挤在中间。等我过去吼一声，这聚精会神战斗着的双方才停下这永不安宁的闹剧。这样折腾的结果，就是她和全班所有的男生都当了同桌最终无人能同桌。结果，有天，进教室就发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垃圾桶的旁边，空着半个桌子。
对于她，每天的日子，都是一场事故。努力的胜利，不过是一点安宁一点疼惜一点理解一点接受一点点存在而已。即使，为这，都自残，一只手抓了十七道疤。
可是，什么样的结果。
从有同桌到没同桌。从前面到最后一排垃圾桶旁。从争吵到打架再到自残。
自我的争取，却不经意间自我的捆绑。
如此的日子，拼命的努力。可真难过。真难过……
数着日子，念着时间，盼着不同，等着改变。可，一天挨着一天，一日接着一日。真难过。
看着难过。
前几日，看到她按时交的作业。觉得等待还有希望。原来只想着她能抄几个字母上来就不错。可想不到慢慢的作业本上出现了单词，尽管是抄错的。后来竟然出现句子。依然是错的。但是，总算是天大的进步了。想起她缠着我说，老师，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教教我吧。忍不住就心里无限难受。某一天提问，竟然写上来一个单词，正确无误，忽然觉得我所有的一切努力和重复都值了。
我安慰自己，即使不能考出好成绩。即使不能改变她的生活。即使还是全班最差，但至少能让她感觉到在学校有一种喜欢的事做。做作业有一种成就感在。上课有一点快乐可言。那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收获，一丝淡淡的希望吧……
不然，还敢哪样，还能哪般。
回到家去，或者流到社会上去？
我不敢回望她的过去。也不敢遥想她的未来。更不去细究周围的声音和眼光。也不知如何面对她自己乱糟糟的冲动和生气。只是看着每天上课角落里孤单的她，下课后校园里独自站着的她，那嬉笑的脸蛋。驮着的身材。不整的衣衫。宛若要掉落的裤子。还有呆呆的眼睛。大概经常发出落寞的光。
幸亏，她不懂。不特别懂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叔叔，甚至是她自己。幸亏她的确傻，所以即使到十三岁也不敏感。不然，吵闹，非议，咒骂 ，怨恨，流言，非要堵了她所有的思想。
可……听到她骂她哥是老婊子生的之后。我，哑了声……
基因也许决定了大部分东西。
而剩下的，就是环境了。
所谓人杰地灵不无道理。那么这片地，好似粘着的不是灵气。
从第一次看到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到现在，已经好多个。我有阴影了都。
路上走着，看到穿戴整齐，慈眉善目的妇女，信心满满的去问路。一张嘴，竟然满嘴唾沫，火星语四溅，嘴巴像一台停不下的机器，冒出乱七八糟的话，连着眼睛都冒出奇异的光。吓的赶紧跑掉。原来，又一精神病。
房里坐着，进来一男子，看起来健健康康。小孩子却偷偷说他有病。一旦发病，打人闹事。他说话的时候小孩都鄙视的讽刺。又是。
庞大的山，荒凉的路，前面一个背柴人，看着佝偻的身子，辛苦艰辛写满整个后背。我一路跟上去，走近时却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不对。果然等我，一鼓作气跑过去，他的嘴也像前面那女人一样像上了发条似的发动起来。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依然是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的鸟语。又是……
院子里，站着一个邋遢的女人，因为刚刚骂了一下午，她显得很累很疲乏。蓬乱的头发下粗糙的脸，老树皮一样的颜色，褶皱卷起的嘴唇又青又厚。那眼睛因为看到我这个陌生人透出特别的好奇和安静。她抓着和脸盆一样大的碗大口大口的吃着冷饭。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瞄我一眼。我笑笑，她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去。嗓子里传来像动物一样咽东西的声音。不出几分钟一盆饭便扒完了。扔下盆，出去做事。便做便嚷嚷。声音粗厚而且苍老。如果不看正面，很难想象这是个女人。过一会，叫骂声又起。简直就像地里干活的牲口，不时叫两声。但两脚仍拖着身子不停地干着活着。又一个……
扔在四处的垃圾，鞋，衣服，堆满一个很烂的房子。阴暗的炕上躺着一个什么东西。我探头想看清楚的时候，从里面射出一道阴森森的光。还有一点火星。那燃烧的是烟，抽烟的人是趴在炕上瞪着我的女人。短发杂乱地堆成窝，被子也堆成窝。她便在那窝里抽着烟瞪着我这个入侵者。原来，又一个……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不相信有这么多人这么多种。

在某个角落，自生。在某个时辰，自灭。
只是，身后人，如何能自生。

箬芜

日子需要未完待续 2012-12-27 00:08阅读(49)

收拾了一琐碎的垃圾，也算是收拾了一房的心情。抬头望望挂满烟灰的纸花，忽然想扯下来扔炉子里……
那是开学时热心玩弄了好久的东西，每天花大把时间在上面，企图做出美丽的花，挂满陋室。岂知最终却是半途而废。荒废了我那么多光阴。到这时候，觉得它讨厌而且刺目。就好像曾经我隐隐的期待一样，悄无声息的落空，留下空架子……
这一次的感冒也终于慢慢过去。扛过了发烧，扛过了头疼，剩下一点无所谓的咳嗽。那一时烧的迷糊的时候听到门外的声音，昏昏沉沉中睡去。又听到一次，然后我想大概是在叫我。打开了门，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放下一个东西就出去了。我胡乱应了两句，就睡下了。挨着枕头，头就剧烈响起来。挣扎着起来，裹好衣服，看到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塑料袋，那一颗大大的菜敦促我迈出沉沉的步子。到办公室，无力地坐着，看书上的字全狰狞面孔盯着我，呼出长长的气，再定神，依然觉得十二分乏力。抬起腿，感觉左右摇晃，好像不是自己的。坚持了很久直到感觉全身像火炉一样才决定回去睡觉。
再睡下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了上次胃疼的时候十一点收到的短信。忍不住，涌出了一些涩涩的东西。
我忽然发现，我丢失了多少东西，多少我想要给的东西……
有很多时候我抬头看看，看看空出的座位，忽然发觉空出的不仅是桌子还有感情。
初来时，绽放的花，如今，好似只剩凋零的残瓣。
大家的眼睛里好像都写着同一个答案：本来就是这样。想张张嘴，看到一致的脸上神情和嘴上玩笑就知道：万事娱乐至上，谁较真谁就输了。便，沉默了。便，忍耐了。便，接受了。如今，就泰然了，淡然了，坦然了，欣然了。
如果，要美丽生活。千万要随时娱乐心态。绝对不要挖掘思考。再寻觅一点搞笑片段，这日子突然就大放异彩，显得特别的可爱。
即使，某角落，疼痛如花似锦盛放……

箬芜

走出植物园 2012-12-28 21:09阅读(43)

进了三年级像进了动物园。进了九年级像进了植物园。而，植物园，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进了吧。
忘记了第一次进去的样子。却记得很多次出来的情况。满身的粉笔灰，还有一颗小小期待的心情。可是这一次，什么都不会有了。唯一一次提前上完课。唯一一次不拖堂上完课。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干净利索。
只是，与预想，背道而驰……
已经连着好多天没有开心地进植物园了。每一次抱着莫大勇气跨进去。然后径直到讲台的一角落，从始站到尾。期间几十分钟头都不抬一秒钟。我讨厌极了这个样子。委屈的，客气的，做作的，难堪的，别扭的样子。奇怪的是竟然忍受了这么久！
辰妹子说，他们都是孩子，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孩子。
为了这句话我压抑了无数次的自己。不开心也坚持着。不高兴也努力着。依然大大小小的字涂满整个书页。依然作业里的错误一个个挑出来。依然写了一块又一块的板书。只是我不再去认真想我要他们学到什么了。这样，很好地麻痹了自己。
上课的时候学会了不提问。提问的时候学会了不叫那些请求我放弃他们的学生。也学会了不在教室转悠，免得打扰到会见周公的人，还有认真抒情写诗的人，还有兴高采烈聊天的人，还有眉飞色舞玩着手机的人，还有刻苦做着数学作业的人，还有发着呆愁着下课的人，还有上面摆着书下面偷偷摸摸抄作业的人。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职。我一转悠就很讨厌地打扰到了他们。也学会了早上不用六点多起床急匆匆地去赶着他们背课文。这样他们就有时间好好背背可爱的历史，物理，化学，语文。也可以悠闲地在外面享受下清新的空气。也学会了阅作业不用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看。这样就可以放过我为数不多的脑神经。也可以节约他们许多宝贵的青春时间。而我，成功地通过这些努力不用那么失望，难过，痛苦，无奈和纠结了。
可是我，努力地妥协了他们所有的不爽。却丢失了我最简单最富有的东西。
上课，不笑不动不停地讲课不停地写东西。只是怕，一停下来，就熬不过去。保持同一个语调。不想提高。免得影响到下面忙碌的学生。也影响到我假装的平静心情。
努力麻痹，隐藏，掩饰。依然发现自己强迫不了的内心。
再也不想这么对自己。包括对他们！
三年级上课就像赶集。每次在教室上下走动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子总拽着我衣角。一直如故，无论我如何怒目而视。她只知道死皮赖脸地笑……
还有个女孩子问题一堆。上着课突然跑别的座位，还理直气壮说在问题。坐位子上总是问老师这个怎么写，写多大本子上。告诉她，随便。又问写几遍，再回答随便。然后她又说这个单词要大写还是小写。写完又吵着我去看。每次我的一句话能引来她十个问题。我最终无奈地喊她还有完没完。她头一撇喊没完。
就这些时候，我觉得舒服，好舒服。
于是我，说服了无数的内心挣扎，要结束。结束我尴尬的植物园日子。
但还是挺难过。很想帮助的娃。很想对他们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先离开。

箬芜

恬淡的等待 2013-3-6 21:10阅读(35)

近日天气慢慢回暖，再使劲喊上几十分钟，感觉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也许是感冒也许是激动。总之又是绯红的脸又是沙哑的嗓子。
于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又开始了新一年。没有想象，没有期盼，没有忐忑，没有不安，悄然而至的新一年……
所不同的是，忽然许多陌生面孔，许多来来去去，许多紧张忙碌。难道是改革春风也随着春天迎面而来吗？还是新颜旧貌同色同调？
两次签到，上交新学期计划，大半夜开会。沉寂的电视，干净的办公室。咋一看，还真以为辞旧迎新。
不过，山还是山。光光的还没有冒出绿色来。一夜的春风，没开满千树的梨花桃花，倒是开了漫山的塑料袋。
不用着急，那山里的小溪水已经化了冰。在石缝处冒出了黄色的小花，很倔强很艰难的模样。路边的野桃树也见了红嫩的花苞，只待那一刻的绽放。学校的花盆里一种黄色的迎春花大咧咧的伸着自己的肢体，仿佛整个天地都是她的。而我那早枯死的野花，喝了许多许多水后竟然滋润了一小块的苔鲜，可惜我一时疏忽放在了太阳下，于是此刻她又灰蔫蔫了……
春天总是要来到的。只是需要时间。努力总是会有结果的，只是要慢慢等待。而等待，就勿需急躁，不能焦灼。哪怕，有时候，也忘了目的，有时候也看不到方向。有时候，也随波逐流。有时候，也垂头丧气。有时候，也怨天尤人。这么多难过的时候，该哭泣哭泣。该忍耐忍耐。该咒骂就咒骂。过去了便是终结了。若不计较过去，那肯定会看到未来。
怀着这样的想法，半夜三四点爬山上厕所的阴森可怕慢慢消逝。可，揭开的脆弱依然隐痛

箬芜

不要问我 2013-4-18 21:20阅读(24)

不要问我，为何愁如柳絮
风还没起，已是满天…
不要问我，为何眼睛闪烁
话未及讲，却已泪流…
不要问我，为何沉默
我不是羔羊，沉默只是另一种疯狂…
不要问我，满天的星光，为何照亮不了心房
我只是，早已忘记了夜晚的明亮…


请原谅我，如此的愁，如此的恨
因为，最后我只剩下如此的麻木…


请原谅我，曾经的痴曾经的傻
因为，如今我只有一句简单的没关系…

箬芜

倒霉熊 2013-4-24 23:54阅读(50)

本来是一个高高兴兴的晚上。结果…
没有晚自习。于是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一堆杂物。比如很多很多的针。有大的有小的，有粗的有细的。可是却没地方放。心里想那就随便缝块布，这样把所有的针都可以归位了。于是一吃完饭，就开始忙着缝。缝了半天，终于缝好了。然后来了一些娃。她们叽叽喳喳的，搞的我都忘了自己要干嘛。竟然脑子一热，想做个玩偶。正好在纸盒子上看到两可爱的小熊。于是，心里开始蠢蠢欲动，可爱的小熊瞬间活在了我脑海里。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她不可爱…
胡整了半天，都到了八点多，小熊的头都没做好，而且耳朵好奇怪，有个女娃娃说像个老鼠。忽然外面狂风大作，然后孩子们全跑了。我耐着性子整完了她。一看都十点了。赶紧抓起手电去奔向厕所。本来没打算锁门，所以故意把钥匙丢在了桌子上。等我飞奔回来时，一看门，傻了眼。我竟然把它锁上了！！！！而且窗户早被我关了。于是，我开始了砸锁的工程…
起初我想也许那个锁很垃圾，可以用别的钥匙开了。便跑到隔壁的社工那里借钥匙。他躺在床上玩着电脑，看起来悠哉乐哉。我把他的所有能插进去的钥匙试了个遍。竟然锁纹丝不动！
于是砸锁正式开始。黑漆漆的夜里，找来找去就找到半截砖头。抓起砖头我就开始用吃奶的力气砸，砸着砸着砖头破了，锁依然完好。这锁的质量真好。
扔了砖头打算去借个工具，结果别人都睡了，门窗紧闭。校长的屋倒是亮的，可惜他很淡定，我如此大动静他愣是没出来看看。
那么求救。可以打电话咨询专业人员如何撬锁砸锁。在我记忆里只有牙签是我亲眼目睹几分钟砸了我以前的锁，所以我决定第一时间求助于他。就在我拿出手机打算拨号的瞬间，我心彻底冰了。那个破手机上竟然写着只限紧急呼叫！妹的，竟然没信号，竟然这个时候没信号，真是一个知人善认的好手机！然后关机然后重启，依然无信号。然后拔卡，再重新插，依然没，然后刷网络，依然没。好吧，我认输…
最后我又拿起了砖头。就在我认真地砸着锁的时候，我隔壁另一个女老师出来了。她看到我的囧况。过来帮我。首先借了我一个好工具。给了我一把她的火钳。她说这个砸锁也是有技巧的。我的方法不对。既然锁的质量好，那就砸门关子。于是在她的指导下，我一会用长长的火钳子拔拔钉子，一会用转头砸下火钳子。那个可怜的门关子早被我用转头砸的稀巴烂，所以只要把那两钉子砸掉了，就差不多了。于是，拔拉砸打，钳子转头手，终于我听到了关子断裂的声音。哈哈，真好…
等我进了门，再搜网络，那破手机竟然奇迹般地有了信号！！！！紧接着我看到了我辛苦了一晚上的小熊，她可怜吧叽的样，忧郁而又伤感的眼睛无辜地盯着我。我瞬间明白为什么今晚我这么倒霉。就是因为我做了个倒霉的熊，她那倒霉的熊样搞的我出门忘了带钥匙还锁了门。
如此一想，这个破熊的倒霉样真令人讨厌，为报此仇，明天起天天拿针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