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鸟的一些记忆

巫落落 · 发表于 2012-11-30 10:46:45

不知道放在这里会不会被群主T，跟游戏没关系，跟游戏的心也没关系~
言归正传~

我不认识鸟，但是很喜欢鸟。这一整类的生物的确是，很难让人不喜欢呢。
奇怪的，想说的都是关于死亡的事情。

      一次是我走在从食堂回实验室的路上，刚吃完饭的黄昏，南光旁边的小路上，一只斑鸠侧躺在地上。有点挣扎的意思，微微扇着翅膀。我站在它面前，然后蹲下去试图离它近一点，蹲了十几分钟，犹豫要拿它怎么办。有时候我看见受伤的鸟就走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只让我犹豫，也许因为它比较大只。所以想抱回实验室，但是，很害怕它因为我要抱走它挣扎得更厉害挂得更快。
      我看见它的时候，它也看见了我。我以为这样互相注目一会已经够它察觉我没有恶意了，但是我伸手捧住它的时候，它还是稍微挣扎了一下，过了一会，就在我手心里安静下来。于是我慢慢的感觉到它的体温，透过它灰色的羽毛，传到我手掌。
      这感觉让我受宠若惊。我从未跟一只鸟距离这么近过，近到我可以看清羽毛颜色的渐变，灰到灰白，可以一根一根的，数清楚；近到我看不见它的眼睛，却可以感觉它的情绪。
      我带它去鸟人那里，鸟人说它要死了，鸟总是要死的，冻死，受伤死，或者就是要死了。我问我怎么办。鸟人说不能怎么办。要不然给他们做标本吧。
      我出实验室的时候，已经亮了一地的灯光，心里平静得可以把自己一览无余。
      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只要死去的鸟，给了我一件回忆一生的礼物。

      在去乐土的路上，水泥路边有一只又脏又破的纸箱子。里面是一窝麻雀，活着的和饿死的。
      从乐土回来的时候它还在那，我们一群女孩子讨论了很久，决定把它带回实习基地养着。于是我去摘了一片荷叶给它们挡太阳，把它们抱回家。
      抱回来后问某人麻雀怎么养，某人说，吃掉吧。我说太小了不能吃，某人说喂稀饭什么的。我没有稀饭，于是把小面包一小块一小块的泡在温开水里，一口一口喂，5只。
      是一群没长毛和长了一点点毛的麻雀，眼睛都没有开。然而已经可以抢别人的食物，知道在我的食指碰过的时候把嘴张开，嘴巴是亮黄色的，比脑袋还大。吃下去的小面包就在嗉囊里，透过薄薄的皮肤清晰可辨。它们没有吃饱了的概念，不知道会不会被撑坏。不吃东西的时候，就把自己藏在纸堆里，白天叽叽喳喳叫几声，晚上挤在一起睡觉。
      知道是会养死的。然而没想到死得如此快。第三天，最小的那一只就死了。它还不太知道张开嘴，所以经常饿着。
      我跟伯劳说我养的麻雀死了。伯劳问我喂的什么，我说小面包。伯劳就很鄙视的看着我，说这样不死才怪。它们跟贝爷一样需要蛋白质，但是我从来不会抓虫子。
      虽然营养严重不良，但是可以看到，小小的羽毛长出来，日渐不同。
      然后有一天，在饭桌上，说到它们。我不知道总是要死的东西，是该延缓它们的生命，还是该放生。然后老师说，你设身想一下，虽然终究是要死的，但是若是你，在饿极的时候，是希望吃点东西延生，还是能承受饥饿之苦等死。
      求生，是本能。
      养了半个月，最终全都死了。

伯劳说，不要捡掉下来的小鸟。因为被人碰过之后，大鸟就会把小鸟抛弃了。小鸟只有大鸟能养活。所以他很鄙视我把一窝小鸟抱回来的行为。
忽然想起来最近听一个老师说，人是唯一知道自己要死的动物。虽然未必，但貌似只有人会经常想不亡以待尽这种事情。

剩下的是一些别的碎片，然而说到鸟了，就一并说完。
鸟我看得极少，虽然每一种都喜欢。

      我们家的鸡很乖，特别是大白母鸡，经常被小时候的我抱着。鸭子们回来吃饭的时候，我就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经常很羡慕它们在水里不会弄湿自己，和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小时候被大白鹅追着咬过，然而始终记得，冬天的时候，坐在小板凳上剁青菜给毛绒绒的黄色的小鹅吃，它们总是迫不及待，也不管我手里的刀就把脖子伸过来含一点菜叶拖着跑，我总怕自己不小心手起刀落一只鹅就没有了。
      它们分别叫看，一只鸟，又一只鸟，和我的鸟。古人果然最喜欢吃鹅，所以才叫它鹅吧。
      我常看的鸟，不过燕子和麻雀，这是在家的时候。闲了就在门口看燕子飞，或者看麻雀站在李树上，有时候站在电线上。门前的泡桐树上一个很疏朗的大鸟窝，不知道是谁的。茅厕里经常看见类似于鹊鸲的鸟，不知道是不是。
      在学校里，经常看见屋顶上的鸟，大清早的吵来吵去，曾经我记得它的名字，声音哑哑的，这是在宿舍看的。去实验室的路上必定要看到红嘴蓝鹊。经常我走在小路上它就从树上滑翔而下，总离我不远，正好够让我一瞥惊艳。从此就很喜欢长尾巴的鸟。
      在去水库的路上看到黑白分明的中型鸟一只，尾巴与身体等长，翅膀有白色，好高兴的把描述短信给冰树，她说，是喜鹊。
      一馆边的草坪上总有一群黑脸噪鹛，没事就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现在每天都看到喜鹊和灰喜鹊。喜鹊总是飞过我头顶，灰喜鹊总是站在很高的枝顶，很神气的叫，就像是在说，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不知道它知不知道，现在树叶都掉完了，它站在枝头，分外显眼，连我都可以一眼看见。
      每一次看见鸟，都很高兴，高兴程度基本和鸟的体型成正比。

      在林子里，经常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动静，然后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和小母鸡一样大，窜两下就不知道哪去了。就是白鹇。地上经常掉它的毛，我曾经捡了好多好多根想把我们宿舍装成印第安风格。现在还有一些羽毛夹在书里。
      然后，在林子里印象最深的是赤红山椒鸟，雌黄雄赤，颜色娇艳，总是一群一群，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好动热闹。可以站着看几个小时。
      还让我站着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是黄喉噪鹛。活泼好动，看的时候在垒窝，雌雄莫辨，面对着一排的大炮筒，安然的过自己生活。

      小小的鸳鸯从树洞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向水里；白腿小隼从枯枝上瞬移，回来时咬着一只蝴蝶；白鹭从水田间飞起，不知道去哪里找落霞的影子；我的天空里，有鸟儿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