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全国观鸟奇人、福州市城门中学教师黄淦(转贴)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记全国观鸟奇人、福州市城门中学教师黄淦
本报记者 刘美桢 文/图  2007-11-15 08:19:09

— 鸟人 —

少年哥伦布

  黄淦的故事充满了花香和鸟语。

  他能带着你的思绪与鸟儿一起飞翔，让你惊喜地感受到鸟儿的每一次展翅，每一次鸣叫，甚至每一次亲昵。

  40年前的一天，少年黄淦邂逅了前苏联作家比安基的科普小说《少年哥伦布》，顿时茅塞顿开，头一次懂得了观鸟是如此有意义，如此有学问。书中那一群少年人，怀揣着发现新大陆的梦想，组成了一个“少年哥伦布学会”，利用暑假走进大森林，观察各种野生动植物，尤其是鸟类。那惊险刺激的探索之旅，那生动唯美的情节描述，使一向热爱冒险和大自然的黄淦加深了对鸟类的兴趣。至今他还能背诵其中的许多名言，比如：“重要的不是被发现的东西，而是谁，为了谁而发现。”

  打那以后，黄淦便把自己当作“少年哥伦布”的一员，逐步开始了自己的观鸟生涯。插队建阳时，那里的原始森林给他提供了梦想的观鸟天地。1977年之后，上大学的黄淦开始了有系统地观鸟，像《少年哥伦布》倡导的那样，带着科学的观点、艺术的观点，更带着对大自然深深的热爱，黄淦成为我国最早的专业观鸟人士之一。

— 鸟事 —

鸟类活地图

  有别于近几年蜂拥而起的观鸟人，黄淦观鸟时间长、线路广、记录多，最可贵的是他除了对自然生态热爱与保护，直到现在，他仍然主张观鸟人士：除了影像，什么都不要带走；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

  黄淦30多年的观鸟经历充满了传奇。他走遍祖国所有的自然保护区，记录鸟类800多种，超过我国鸟种的三分之二，其中我省鸟类400余种，超过我省鸟种的五分之四。仅在福州，他就有400多条观鸟路线。被观鸟界誉为“鸟语者”和“鸟类活地图”。

  黄淦观鸟，通常就是一个人，利用课余时间，骑着自行车，到田间地头、江河湖畔或深山老林里静静地观鸟。他那架斑斑驳驳的老式望远镜，无声地见证着他的观鸟旅程。这是他1984年购买的，望远镜的四个盖子先后遗失在了武夷山自然保护区、西双版纳、甘肃五都和陕西佛坪。“丢了，我就用药瓶盖来代替。”黄淦握着他的老伙计笑着说。

  观鸟活动不仅是为了欣赏和探索大自然，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发现会不会成为破坏的开始？”对于记者的问题，黄淦认为，现在人类生产和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人类占领不到的，与其在没有发现的时候遭到盲目的破坏，不如在发现之后有目的地加以保护。

  黄淦30年前就投身于生态保护，数十次只身深入武夷山地区和闽江湿地作生态调查，无数次投书《中国青年报》《福建日报》等媒体，反映破坏生态的现象和事例，比如建阳庵山天然林区屡遭乱砍滥伐问题，武夷山旅游区漂流项目致使野生动物无处安身、四散奔逃问题，等等，见诸媒体后均受到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相关问题也都得到不同程度的解决。为阻止有关省份在怒江建拦水坝，黄淦与各省环保人士一道上书国务院，致使水坝项目暂时不予上马。

  平时，黄淦撰写了大量的有关生态保护的学术文章和游记散文，在《探索发现》《野生动物》《大自然》等权威杂志上发表。其中他根据对闽江湿地120多种鸟类的长期观测而撰写的《鸟类共居方式研究》一文，深受国内专家学者的关注和好评。许多业界人士从文章中结识了他，还经常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和信件，向他询问和求教。

— 鸟语 —

我已经飞过

  黄淦观鸟的故事充满了精彩与刺激。

  在建阳插队期间，知道他爱鸟后，不少好心的村民会把一些捕到的幼鸟、伤鸟送给他养，结果他每天挣的工分基本上都给小鸟买糕饼吃。一只受伤的小池鹭被他救活后，围着他转了六个多月，求偶期来了也不肯离去，最后还是他狠下心将心爱的池鹭赶走。

  他最辉煌的一次观鸟是在建阳的原始森林。当他选好地点静静地等候之时，“电影”上演了：足有300多只的一个黑鹎集团军风暴一般从他眼前掠过，那些鸟红红的嘴、雪白的头、油黑的身，那种美真是令人眩目。还没等回过神来，一只神秘的红光闪闪的鸟又飞了过来，是难得一见的红头咬鹃，黄淦幸福得要晕了。“电影”还在继续，一只灰色的卷尾鸟眨眼工夫就停在他的面前，只见它张开长长的尾羽，霸道地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正目不暇接时，头上传来“嘟嘟”的声响，黄淦抬头见喜，只见一只大班啄木鸟心无旁骛、气定神闲、兢兢业业地在敲木啄虫子……

  最让黄淦感动的是鸟类也有爱护家园的责任意识。一次在福州郊县山区观鸟时，原本最怕人惊扰的小鸟，却忽然成群结队地朝他飞来，在他头上盘旋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观鸟30多年，黄淦已听得懂许多鸟语，他知道肯定有事了，小鸟是来求助的。于是他顺着鸟群指示的方向，一路跟过去，大约两公里处，他发现一片连着农田的树林正在冒烟，可能是老百姓烧荒留下的余火点着的，因小鸟报警及时，火势不大，黄淦自己把火扑灭了。

  30多年的观鸟生涯，给黄淦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改变。“观鸟之后，心情变得更舒畅，生活也更有意义了。鸟儿也有喜怒哀乐，它们擅唱歌、爱漂亮、能报警、也会斗嘴，它们那么可爱。”他说，“人类不会飞，但爱心和想象是我们的翅膀，观鸟就是寻求与大自然的共鸣，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飞。我喜欢印度大诗人泰戈尔的一句诗——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