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生态学与中国传统文化

张正春

一、 中国文化的科学传统

     中国文化有悠久的科学传统。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文化是求“道”的文化，是“道统文化”，其“道法自然”的宗旨决定了她的科学思想和科学传统。与许多宗教文化不同，中国文化是以“道”为本、以“自然”为原理的文化，是讲“道理”的文化，总统万类的“道统”信念是其坚定的一贯主张。没有人为宗教的束缚，没有主观偏见，所以说：中国文化具有完全理性，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根本特点。西方近代科学是在反对基督教和天主教的过程中产生的。相比之下，中国文化中的科学传统则是独立自主的，无论道家，还是儒家，崇尚理性，师法自然，观察宇宙万象，探究天地之道，尊重物理，珍惜生命，这就是中国文化的科学传统。史学和医学是中国科学传统的典范，对中国科学思想史影响深远。从《黄帝内经》中我们看到，至高无上的“天子”如何谦虚地向医师“歧伯”讨教的情景。中国人尊重自然，尊重“天”，而“皇帝”虽然是国家最高权威，也只不过是天之子。任何人，包括皇帝，都不能违背“天意”，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因此，在中国，除了天地宇宙、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够限制思想家的思考和科学家的研究。司马迁“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治史主张使他能够排除政治派别和学术派别的偏见而进行独立自主的研究。由此可见，中国文化的科学传统是一贯始终的和完全彻底的。中国文化中纯粹的科学传统是举世无双的。

二、 中国文化是生态学文化

     研究中国文化的思想观念和历史传统，就会发现中国文化的一个根本特征：关注生态，珍惜生命。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对“仓颉”（黄帝之臣）造字的原理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说明，通过“观鸟兽之迹”一类的生态观察，用“比类取象”的方法，创造了一套“会意象形”的汉字体系。汉字来源于生态学观察，汉语的基本概念也来源于生态学观察。从“阴阳”、“道理”、“乾坤”、“天地”、“国家”、“社稷”等基本词汇就可以看出汉语的生态学特征。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关系、人与环境关系的科学。天人关系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对于人与环境关系的高度重视形成了中国文化的生态学特征和生态学传统，中国文化是一种生态文化。主张“师法自然”、“巧夺天工”的中华艺术就成为一种生态艺术，主张“诗本天成”、“借景抒情”的中华诗词就成为一种生态诗学。中国传统国画被称为“山水画”，以“山水”和“花鸟”为主体的国画都是一幅幅灵活生动的生态景观。“道法自然”的中国道家创立了富有中国特色的生态哲学。被称为中国“圣经”的《周易》，以天地宇宙自然万物为“标本”而创作的“八卦”，其中的生态学概念和生态学思想是非常完整的。因此，中国古代的生态学思想是源远流长的，其内容是非常丰富的。

三、 创立中国生态学的必要性

    中国古代的生态学思想具有特殊的概念和理论，其描述方法和思想观点与现代科学中的生态学有巨大差异，它有一个自成体系的理论。特殊的概念和理论，悠久的历史和广泛的应用，是现有生态学理论无法兼容的。为了继承和发展中国古代的生态学思想和生态学理论，借鉴现代生态学成就，在古代中国文献的基础上，适当采用现代科学方法，系统地整理和完善中国古代的生态学思想和理论，创立《中国生态学》。中国生态学的创立，对于独立自主地研究中国古代生态学的思想和理论，对于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发展和完善现代生态学，都有非常积极的作用。


四、 中国生态学的概念和理论

     中国生态学有丰富的概念和系统的理论。中国古代的学问分为“天道”和“人道”。“天道”就是天理，是宇宙运行和自然变化的规律。“人道”就是做人的道理，是伦理规范和社会制度。出于“天人合一”的思想，“人道”以“天道”为原理，“天理”就是人生的原则。在古代所谓“天道”中，除了天文学就是生态学，以天文学为原本、以生态学为主体，是中国古代学术体系的支柱。
《易传》中讲：“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其中“阴阳”、“刚柔”就成为中国生态学的基本概念。《尚书》中讲了治理天下的大法：“洪范九畴”。其中“五行”、“八政”就是根据生态学观察，按照自然规律建立的概念模型和理论规范。尤其是“五行”：金、木、水、火、土的理论模式，其生克关系和推演体系，是中国生态学和中医学的基础理论框架。《周易》的“八卦”模型是一个典型的全球生态学模型。而中国古代的“风水学”（环境科学）和国画中的“山水”概念体系为中国生态学的景观生态学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和基本框架。中国传统伦理学为创立人类生态学准备了宝贵的方法。
    “阴阳”、“刚柔”是中国生态学最重要的基本概念。《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把自然现象和自然规律提炼为“阴”和“阳”，对于复杂多样的生态现象就有了分析的方法和迎刃而解的理论。《易》曰：“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生物进化和生态适应的原因是“刚”与“柔”的相互作用，也就是生物与环境的相互作用。非生命现象是“刚性”，而生命现象是“柔性”。物理学遵循刚性法则，生理学遵循柔性法则。“刚柔相推”就产生了形形色色的生命现象，“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就造成地球上的各种生态现象。在“阴阳”、“刚柔”的基础上产生的“乾坤”概念和“四象”概念，是中国生态学的重要概念。阴阳生成之理，刚柔变化之道，乾坤形象之法，四时流行之规律，五行生克之关系，八卦结构之分类，六合之内，四象成阵、九宫成列，气象万千，万物之情状井然有序，生态学理论层次可观。

    中国生态学的理论要素有：阴阳理论（基础理论），气数理论（时间理论），气象理论（能量理论），形势理论（空间理论），五行理论（通用理论），四象模式和八卦模型，乾坤模型和龙凤模型，十二生肖模型、六十四卦序模型，二十四节气模型……其中的“元气说”（气象理论）以能量流的研究为主，“五行说”（五行理论）以物质流的研究为主，“形势说”以生态景观（结构的空间特征）的研究为主，“气数说”以生态运动之循环周期（系统的时间特征、周期规律）的研究为主，“八卦说”以生态因子的研究为主，“刚柔说”以研究生物与环境的关系为主，“龙穴说”则研究“生态穴”的结构特征和功能特征……
    中国生态学是天文学、地理学、气象学、生物学等多学科形成的综合性体系。中国古代的生态学始终是囊括宇宙、参考天地来研究万物生态，任何生态系统、任何生态现象都是宇宙天地自然历史的产物。研究万物生态，必须同时考虑演化历史和地理分布。按中国生态学的基本观念，万事万物都是“天时”和“地利”共同作用的结果，这是中国生态学“乾坤模型”的基本思想。对人生而言，掌握时机、考察地利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在完整的时空框架中研究生态系统是极其重要的！不考虑时间因素的生态学研究是一个“天”大的失误。如鸟类的迁徙、鱼类的洄游，演替现象、冬眠现象和流行性传染病，都必须在完整的时空体系中进行研究。地球生态系统的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基因流、物种流、资金流……都是大的时空体系中的生态学现象，不了解这一基本生态背景，就不能够正确认识任何生态学问题。

五、 中国生态学的历史

    由上古神话传说，参照古代文献记载和现代考古成就，我们可以推测出中国生态学的远古历史。在甘肃天水秦安大地湾发现的古代村落遗址与河南濮阳发现的墓葬中“龙”和“虎”的文化遗迹，证明在6000-8000年以前中国人的生态学观念和生态学思想的产生，是传说中伏羲女娲时代和神农炎帝时代的伟大成就的佐证。
由河南新郑裴李岗、河北邯郸武安磁山村，包括陕甘地区的“老官台文化”的一系列考古发现，在距今7000年之前，房屋、家畜、谷粮、玉器、骨器、陶器等，都有明显的进步和相当的水平。其中舞阳贾湖遗址中发现的骨笛和有刻画符号的龟甲，在仰韶文化遗址中发现的小米（粟）和河姆渡文化遗址中发现的大米（稻），大量礼器和乐器的发现，使我们可以推测当时天文学、生态学和农学的发展水平。
在5000年以前，黄河流域的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和齐家文化，长江流域的良渚文化和屈家岭文化，发现精致陶器、精美礼器（玉器）和大量酒器的发现，原始陶文、绘画和雕刻艺术的发展，璧、琮、璜、玦等富有科学内涵的礼器的出现，原始铜器的出现，文化艺术和自然科学技术知识的积累，已经有了非常好的基础。
在距今3000年之前的商代，系统而完整的汉字体系出现在甲骨文中，以天干、地支为特征的历法，都说明当时已经有系统的自然观察和生态学的原始概念，如刚柔、阴阳、气候周期、生物节律等。稍后的周朝，以《周礼》为代表的科学文化水平已经体现为系统而完备的理论体系。战国时期的学术繁荣，儒家、道家、医家、农家、兵家都有了完整的理论和极高的学术成就，其中天文学和生态学是各家学说的共同基础。中国生态学和中医学的基本概念和理论体系已经形成。此后的2000年历史只是不断地丰富和完善这一理论。2000年以来，中国生态学的基本概念和理论被广泛地应用在政治、军事、文化艺术等各个方面。对中国的发展稳定和中华民族的繁荣富强做出了重要贡献。
    自秦汉以后，随着国家的统一和强大，中国生态学主要在江河治理、城市建设、园林和园陵建设方面，如“风水”（又称“地理”、“堪舆”）就是一大理论系统。唐宋诗词成为中国文学的荣誉，我们称之为“中华诗学”，因为它是以中国生态学为其理论原则，具有生态艺术特色的诗学和文学。明清的绘画以“山水”和“花鸟”的成就最为著名。无论秦汉之“风水地理”，还是唐宋之“山水诗”、明清之“山水画”，其中的中国生态学原理是显而易见的。
     清代“徽班进京”造就了完美的“京剧”这一中国舞台艺术。只要我们认真研究号称“国剧”的布景规则和造型艺术，就会发现中国生态学的概念影响和思想继承。京剧是中国生态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
    举世闻名的中医有整体疗法的特征，它既是一种环境医学，又是一种生态医学。毫无疑问，中国生态学是中医学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基础。中医学对于人类生态学的研究，对于人与环境的关系的研究，是中国生态学在医学中的发展和应用。
自20世纪以来，随着西方“生物学”、“地理学”和“生态学”传入中国，新观念、新思想、新方法的引进，中国古代生态学面临严峻挑战和发展机遇。在21世纪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提出创立《中国生态学》的理论体系，使中国古代生态学得以新生，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六、 中国生态学的发展

    中国生态学是中国古代生态学的继承和发展，是在原有概念和理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新的理论体系和科学形式。孔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只有充分尊重和认真研究古人的学说思想，掌握传统的理论体系，古今中外，兼收并蓄，气象数理，融会贯通，消化吸收，推陈出新，才能够建立起具有现代意义的中国生态学的系统理论。
    我们以古代的阴阳理论和五行理论为基础，在原有的气象学说、象数理论的基础上，创建起以“气数理论”和“形势理论”为骨干的理论体系。在“八卦理论”的基础上形成的全球生态学模型。在原有“风水理论”的基础上创立中国景观生态学的理论。在“三材”、“五常”理论的基础上创立中国人类生态学。
     中国生态学是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和中医学一样，都需要不断地丰富、完善和发展。新发现，新概念，新理论，是发展中国生态学必不可少的。我们提出“生态因子对”理论，提出“生态奇点”和“生命理想常数”的假说，就是一种积极的尝试。如何完善和发展中国生态学的理论，是关系到中国生态学的前途的大事，也是推动现代生态学全面发展的大事。

七、 景观生态学与全球生态学

    景观生态学和全球生态学是近年以来在国际上兴起的新兴学科。如何建立景观生态学和全球生态学的理论模型是现代生态学的迫切任务。中国生态学在这一方面又非常明显的优势，对于景观评价和整体生态观察，中国生态学有丰富的资料和独特的理论。
    景观生态学涉及到景观评价问题，涉及到天人关系问题，全球生态学涉及到如何建立宏观生态学模型的问题。景观评价生态系统的组成结构和人的心理感受的问题，只有“天人合一”的理论模型才能够解决这一问题。中国生态学中的“阴阳理论”、“五行理论”和“五行模型”就是一个“天人合一”的典范。我们根据“阴阳理论”所提出的“生态因子对”的概念，有助于我们进行景观分析和景观评价。如何把时间和空间结合起来，有效地整合全部生态因子，建立起全球生态学模型呢？中国生态学中的“八卦模型”就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理论模型。
    中国生态学中的“乾坤模型”、“天人模型”、“三才模型”和“四象模型”，具有非常抽象的科学概念和理论意义，都是高度概括、内涵丰富的广义模型，是非常典型的科学模型。只是我们过去把他们看作文化概念，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科学性，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生态学模型价值。

八、 生态学与中国生态学

    生态学（ecology）本来是现代生物学的一个新的分支，ecology一词是德国生物学家ernst haeckel于1869年提出的，它是由oikos（有英语home之意）和logos（有英语understanding之意）两个希腊词汇组成的，主要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中国生态学是我们提出的新概念，相当于古人所谓“天人之学”。中国生态学虽然是一个新概念，但它的主要理论内容却是非常古老的。虽然中国古代的生态学研究主要是以人为中心的，但是，由于中国古代的观察习惯和研究方法是整体的和全面的，注重互相作用的关系和发展变化的规律，使其概念和理论具有了生态学的普遍意义。如“阴阳”一词，经过抽象化、数字化、模型化、概念化的一些列提炼、升华，成为一个具有丰富内涵和广泛意义的生态学概念。由于中国生态学是以人为中心建立起来的理论体系，对于动物生态学和植物生态学的特殊问题就没有进行专门研究（植物生态学在中国古代农学和中药学中有研究），这需要我们来补充和完善。
    虽然是因为概念和理论体系的根本差异，根据理论自身的需要提出“中国生态学”的创立问题，但是，我们创立中国生态学的意义却远不止于此。我们知道，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学科，如何建立生物与环境相统一的理论，如何建立人与环境相统一的生态学模型，是生态学的一个非常艰苦的问题。生态系统生态学的成立和发展，有助于建立宏观生态学模型，有助于形成整体生态学概念，但是，新的理论始终不能够令人满意。特别是景观生态学、全球生态学和人类生态学，是未来生态学的艰巨任务。非常难能可贵的是，中国生态学提供了许多“天人合一”的生态学概念和生态学理论，“五行理论”是一个典型的统一模型，“八卦理论”是一个典型的全球生态学模型。

表一：五行模型解析

五行：

木
火
土
金
水

时间：

春
夏
四季之中
秋
冬

空间：

东
南
中
西
北

光谱（色）：

青
赤
黄
白
黑

五常（伦）：

仁     
礼
信
义
智

五脏（医）：

肝
心
脾
肺
肾

五官（窍）：

目
舌
口
鼻
耳

爪
面
唇
毛
发

筋
脉
肌肉
皮
骨

五志（心）：

魂
神
意
魄
精

五味（性）：

酸
苦
甘
辛
咸

五声：

呼
笑
歌
哭
呻

五音：

角
徵
宫
商
羽

五情：

怒
喜
思
悲
恐

四德：

元
亨

利
贞

五念：

慈爱
热情
厚道
冷静
沉默

四象：

青龙
朱雀

白虎
玄武

五虫：

鳞虫
羽虫
裸虫
毛虫
介虫

五化：

生
长
化
收
藏

五气：

风
暑
湿
燥
寒








      


表二：八卦模型解析

卦名：

乾
兑
离
震
巽
坎
艮
坤

卦数：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卦象：

天
泽
火
雷
风
水
山
地

符号








生态因子分类：

天时
地表水
光热
雷电地震
风
雨水
山
地利

物象：

马
羊
雉
龙
鸡
猪
犬
牛

生态学模型：

马
羊
凤
龙
鸡
猪
犬
牛

父
少女
中女
长男
长女
中男
少男
母

九、 中国生态学与人类生态学

    人类生态学是近年来在国际上出现的新学科，理论体系尚未建立起来。关于人类生态学的问题在中国古代就是“天人”问题，号称“天人之学”的《易经》就是一个完备的人类生态学理论，是中国生态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生态学中的生态政治、生态文化、生态艺术、生态医学、生态建筑、生态伦理、生态教育……人类生态学在中国生态学中不仅是一种理论，而且是一种实践。“黄帝问道”的故事，可以说是中国生态政治的典范。孔子在《论语.泰伯》中讲：“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这是中国生态政治的一个重要记载。尧、舜、禹三位圣君为历代帝王所推崇，政治影响非常深远。在中国，上自天子，下至黎民，都以“天”的原理为准则。证明“天道”，修行“天道”，掌握“天道”，是历代中国人的最高理想境界。庄子《天道》篇中说：“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本而道德之至，故帝王圣人休焉。”这是中国生态政治、生态文化和生态伦理道德原理的一个扼要说明。
    中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为土地，稷是粮食，国家以农为本，此乃生态政治之祖也。国家以社稷为重，而不以天子为重，天子之位，“惟有德者居之”。人类生态学的宗旨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老子语）、德配天地（《易经》言），无为而治，清静修身，爱情惜物，尊重生命，是中国生态学的基本准则，也是人类生态学的基本内容。
    人类生态学的一项重要研究任务是社会礼仪制度和伦理道德规范。毫无疑问，符合生态学原理的礼仪制度才是合理的，遵循生态学规律的伦理道德才是可靠的。
尊道重德，敬天爱人，珍惜生命，保护环境，以四海为家，以万物为友，这是人类生态学的原则。

十、 中国生态学与生态伦理学

    生态伦理学和生命伦理学已经是现代科学必须认真对待的一个迫在眉睫的严重问题。每一个小时灭绝一个物种的严峻现实，“克隆人”的出现，环境污染已经扩散到了太空！地球被污染，月球也被污染，核污染与化学污染的长期后果，我们不堪设想！创建生态伦理学已经刻不容缓！
    中国生态学已经有一个成熟的生态伦理学体系，这是中国对人类的重大贡献。中国生态学以“天人合一”为宗旨，中国伦理道德体系的根本原则也是“天人合一”。天伦与人伦、天理与人理，天道与人道，天理人情合二为一，谓之道德。《易》曰：“与天地合其德”，君子之德也。毫无疑问，中国古代传统的伦理道德体系就是一个典型的生态伦理学体系，是几千年来行之有效的伦理道德体系，是中华文明的精神支柱，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法宝。中华文明历经磨难，经久不衰，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日新其德，日益发展，是生态伦理学的伟大意义！
    中国生态学是一种伦理生态学，是天人合一的生态学，是人人和睦的生态学。孔子的“仁学”、老子的“道学”都建立在生态伦理学的基础之上，生态伦理学是中国文化的理论基础。亲近万物、孝敬父母、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清静自然、与世无争、恬淡无为的道家思想，都是生态伦理学的具体实践。“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这是《庄子》天道篇中的话，“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相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夫明白于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天乐者，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夫天地者，古之所大也，而黄帝尧舜之所共美也。故古之王天下者，奚为在？天地而已矣”。
    中国生态学中的伦理生态学思想是极其宝贵的文化财富，需要我们挖掘和整理。

十一、 中国生态学与全球一体化

     全球一体化是当今世界的历史潮流，如何顺利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的一体化，建立适合于全人类的伦理学思想体系，树立全人类所公认的道德规范，是极其重要的。中国生态学的理论为世界一体化提供了有效的思想方法。阴阳五行理论是一个真正意义的统一理论，把天道和人道统一起来，把自然法则和伦理道德统一起来，把物理学和心理学统一起来，这就是大一统的理论。“阴阳五行”的理论模型还远未被人们所了解，其世界意义有待各国有识之士的宣传和实践。我们生逢其时，责无旁贷！
     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全球一体化是“和而不同”，还是“同而不和”，孔子为我们的选择提供了意见。“同而不和”是物理学性质，“和而不同”是生态学性质。中国文化是生态学文化，西方文化是物理学文化，生态学文化崇尚道德，物理学文化追求暴力。“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贵贱轻重，人类应该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十二、 中国生态学与世界和平

     世界和平问题关系到人类的生死存亡。世界和平的问题，既是一个政治问题，又是一个生态学问题。
    “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中国生态学“天人合一”的理论，把“人心”与“天心”和结合起来，人心不逆天心，天心不违人心，天人相得，天随人愿，不亦乐乎？
和平，是生态学的基本法则，是生命的基本特征，是人类幸福生活的基本保证。“雅”和“佳”是两个非常优美的汉字（以鸟的生态习性比喻君子之德），是中国文化特殊价值观的生动体现，反映了中国生态学的观念，也是中国“凤”文化的重要内容。追求文雅和佳美的生活，典雅的君子风度，优雅的生活方式，高雅的道德情操，无不以生态伦理为基础。
    中国生态学的科学价值和伦理意义如此特殊，我们只有创立中国生态学的理论体系，才能够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