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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背包党”揭秘:成员近2000像黑社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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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8 19: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背包党”组织架构图
下:一女旅客发觉受骗欲离开,几名男子立即上前围堵威胁

南方都市报9月8日讯 “背包党”成员受良心谴责向本报记者曝黑幕,称组织严密,成员近2000人,有人月入上万,干得长的身家百万


“背包党”成员受良心谴责向本报记者曝黑幕,称组织严密,成员近2000人,有人月入上万,干得长的身家百万

  ●老大要求我们每天要拉5个人上车,淡季要求会降低,每天3个。如果当天没完成,回到宿舍就会挨打。

  ●入行之前老大会扣下身份证和一个半月的工资。要是走了,工资没了不说,他们还可能找上门去,会害了家里人。



  陈涛(化名)背着个鼓鼓的行李包,站在人潮涌动的广州火车站广场,像秃鹫一样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他的工作就是将刚从外地来到广州的人群骗上野鸡车,每骗到一人,他的腰包里就能装上50元。陈涛说,像他一样拉客行骗的有近2000人,“老大”给他们灌输的理论是:“找穷人下手,把他们榨干。”




  半年来,陈涛一直活在矛盾中。一方面,每天骗人上车是他眼下赖以生存的手段;但同时他又时常受到良心的强烈谴责。

  “背包党”们如何行骗?他们如何受人控制?他们的组织已经庞大到什么地步……一连串疑问在记者与陈涛的对话及记者的暗访中逐步揭开。

  自述篇

  自身先被骗走上行骗路

  来自湖南的陈涛,约40岁,在广州火车站一带拉客骗人有半年了,但在“背包党”的群体中他的资历并不算深。

  陈涛说,每名“背包党”走上拉客行骗的道路,起初都是缘于自身遭遇骗局。

  财物被骗沦为“背包党”

  陈涛在老家是做面条生意的,上有老下有小,微薄的收入很难支撑其家庭的生活费用。出外打工的老乡介绍他到深圳一家私人面粉厂工作,在那里,每月的工资将有千余元。这个数目,已是他之前经济收入的两倍有余。2005年春节前,陈涛怀着满腔热情和希望来到广州,准备转乘汽车到深圳,不想刚走出广州火车站就被人骗了。

  陈涛遇到的是一名背着行李包的“老乡”。“老乡”告诉他,由于近来疾病流行,到流花车站坐车要交90元打一支健康预防针,还不算车费,而当时他身上仅有100元,立时愁容满面。见陈涛为难,“老乡”又说自己知道有个地方搭车可以省下这些无谓的费用。就这样,他被骗上了一辆野鸡车。

  上车前,车上的男子强行要陈涛交90元车费,他当即拒绝却遭来一顿暴打,身上仅有的100元也被强行抢去。时隔大半年,陈涛至今还记得当时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他是如何被“背包党”教唆走上这条路的:

  “你现在到哪个地方去?”

  “我身上没钱,哪里都去不了。”

  “没钱总要找点事干,难道还想饿死在这里?”

  “像我这样的,哪能那么容易找到事干啊?”

  “你可以跟我们一样背包拉客,给老板赚钱,自己也有得花。”

  ……

  拉客之余良心受煎熬

  成了“背包党”的一员,陈涛每天跟着其他人一起背着行李包来到广州火车站广场“寻猎”。但由于没有经验,又觉得难以启齿骗人,拉客生涯的初期,他并不顺利。第一天,他一个人都没拉到,甚至没有开过口,就跟着一帮“兄弟”瞎转了一天;第二天,他还是没能开口;第三天,他因“演出”不够投入而失败……

  “到了第四天,我才把一个湖南老乡给卖了”,陈涛说,“卖了”是拉客仔的行话,指的是将无辜群众骗上野鸡车。此后,陈涛日渐熟手,拉客的数量也与日俱增,最多的一天能拉上百多号人,收入不菲。

  “我自己也曾被骗过,看着那么多外地人被我骗得一干二净,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的。”拉客骗人尽管带来了暴利,但陈涛说,他同时也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老母被骗险丧命

  陈涛之所以决定冒险将“背包党”的黑幕向媒体透露,起源于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一件事。

  今年暑假期间,在广东中山打工的陈涛姐姐怀了身孕,70岁的老母亲王老太从湖南老家赶来照顾。但初到广州的王老太一样没有逃出拉客仔的视线,在一番花言巧语之后,王老太上了一辆野鸡车。毫无意外,买了高价车票的老人并没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她被抛在了天河东圃一带。

  得知母亲失踪的消息后,陈涛心急如焚,他每天一完成上头规定的拉客任务就奔波于广州大街小巷。这种毫无头绪的找寻最终还是徒劳,一个星期后,母亲依旧无影无踪,“想到她身上没钱,不知流落到哪个地方,我好痛心。”陈涛说,他知道母亲肯定搭上了野鸡车并被半路抛下,从那时起,他开始极度痛恨“背包党”的行骗行为。

  后来,陈涛姐姐花了2000多元托人帮忙寻找,终于在东圃发现了王老太的行踪。半个月来,身无分文的老人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一直靠路边小士多的接济熬日子!重逢时,70岁的老人正用手去掏垃圾桶,并从里面翻出一片发黑的面包。

  母亲紧紧抱住他的双臂大哭,这给陈涛带来极大震撼,“当时就感觉这个事情太害人,不能做”。时至今日,陈涛一直没敢把自己背包拉客的行为告诉母亲,他以此为耻。

  起底篇

  “谁想逃跑或叛变,马仔就收拾谁”

  “背包党”们何以能长期在车站一带行骗?他们如何分工、如何行骗?他们的组织已经庞大到什么地步?近日,记者与陈涛进行了对话。

  “老大要我们找穷人下手”

  记者(以下简称记):行骗时你们总要背着个包或者提着行李。

  陈涛(以下简称陈):对,背着包才像从外地来刚下车的旅客,容易跟别人套近乎,别人也容易相信你。包里一般都装些塑料纸、报纸,有的装床被子。

  记:你们一般在哪里活动?

  陈:主要是在广州火车站广场,那里人多,特别是凌晨4点半到6点是黄金时段,那时候从火车上下来的人都很累了,最容易上当。流花车站和省汽车站那边也有不少,火车东站少一点,但也有。

  记:你们怎么骗人的?一般都有哪些手段?

  陈:都是假装刚从外地来的,假装说“你们也是坐这趟车啊”,套出对方从哪里来,然后假装是老乡。骗人的手段多着呢,有说禽流感、非典重来需要打预防针,或者汽车站已经搬到别处,或者要办理健康证啊。

  记:这些手段都不新啊,可还是有那么多人上当。什么人容易受骗?

  陈:是啊,报纸电视上都说过好多回了,我们这边天天有人看的,但那些搭长途车来的人哪会看啊。我们找的大都是那些穿得不是太干净、气质上差一点的人,他们刚从农村出来,没见过世面。老大要我们找穷人下手,把他们榨干。现在想起来,这确实太黑了。

  记:所以你说良心上受到谴责。

  陈:是啊,很矛盾。不骗人的话我没钱生活,骗了人又很不安。但我向来有个原则,从来不骗老太婆和小孩,其他人上当受骗还能到外面打工赚点钱,这两类人如果被骗光,就可能饿死。

  记:除了收高价票,被骗的人还有什么样的遭遇?

  陈:我们只负责把人骗上野鸡车。到了车站就由不得你不上车了,“马仔”们还会让你多交几十元,说是高速路费或者过桥费,不给就会被打。他们人多,很多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也只好认了。但是,野鸡车不会把你带到目的地去,半路上就将你赶下来了,到深圳、东莞的一般都在东圃或黄埔下,去佛山的顶多到芳村。有些男的被骗光只能去偷和抢,有些女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发廊当小姐,干这行真是害人不浅。

  “有的一个月能拿一万多”

  记:像你们这样背包拉客,是怎样计算薪酬的?

  陈:车费是按照地点远近来收取的,比正规车站贵上好几倍,像东莞深圳珠海这些地方都是近百元,远一点的还要多。每拉到一个人上车,我们可以拿到50元,拉得多赚得多,运气好的时候一次就能赚上好几百。

  记:那一个月下来多的能赚多少呢?

  陈:平均下来一天能赚上二三百元吧。我在这里干的时间不长,资历不算深,半年时间捞了几万块。那些拉得多的,一个月能拿一万多块,比出来打工的实在多得太多。我认识干这行最长的一个是15年,现在已经有100多万的身家。

  记:你们一天需要在火车站一带守多长时间呢?

  陈:从早上3点到晚上8点都有人在那里骗,但时间不一定,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记:还有任务?

  陈:对,不光有任务,还分淡季和旺季。春节前和暑期都是旺季,这段时间老大要求我们每天要拉5个人上车,淡季要求会降低,每天3个。如果当天没完成,回到宿舍就会挨打,轻一点是踢你几脚扇几个耳光,重一点可能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记:难道就没有人想抽身不干了?

  陈:干的时间长,钱赚得多,有些人也就不舍得离开了,但想不干的人也不少。每个人走上这条路,起初都是因为被骗光,没办法生活了。做这个也很累,没有假期,连请假回趟老家都很困难。其实,骗人害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入行之前老大会扣下你的身份证和一个半月的工资。你要是走了,工资没了不说,他们还可能找上门去,他们势力大得很,万一被找到了,会害了家里人。如果有人报警或逃跑,被发现的话,重打是免不了的,还有可能死无全尸。一进了这门,就像是个无底洞。

  “人数已经接近2000人”

  记:刚才一直听你提到老大,老大是什么人?

  陈:老大叫做李某华,好像是湖南人,入行半年我都没见过。他的下面还有4个带头的,我只知道其中有两个叫做刘老四和郑老五,这些人都有专门的打手保护。除了打手外,“大哥”们下面还有马仔,最底层才是我们这些拉客的,差不多10多个马仔管百多名“背包党”。如果谁想逃跑或者叛变,马仔们就会收拾谁。这其实是一个组织,就像黑社会。

  记:马仔怎么管你们,和你们住在一块吗?

  陈:是。我们的住处主要集中在新市、沙涌和王圣堂等地方,每个地方都住了好几百号人,主要来自湖南、河南和四川3个地方,因为从这3处地方来广东打工的人特别多。

  记:你所知道的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大?

  陈:组织肯定是不断壮大的,就好像滚雪球一样,因为入行容易,想退出却基本不可能。春节前我来的时候可能有千多人吧,到现在半年多时间,人数已经接近2000。这里面有老有小,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最大的已经五六十岁。而且,组织还有强大的资金做后盾,光是用来搭客的车辆就有十几辆,多是深圳牌和湖南牌,主要聚集在北站那边,很隐秘的。

  记:这么说来老大的能耐倒不小。

  陈:是啊,听说有个马仔被抓判了10年刑,老大用10万元就把他保出来了。如果遇到大规模的检查行动,老大会让人提前给我们打招呼,那几天就可以放假了。

  记:半年来你有没有被警察抓过?

  陈:有,次数还不算少,不过干这行其实危险性不大,有老大罩着什么都好办。就算拉客时给抓了,最多也是关12个小时就放出来了。

  记:你把内幕曝光出来,是希望借助媒体的力量端掉这个组织?

  陈:是。现在的我每天活在痛苦中,每天必须去骗人,要不就得挨打。可是,骗过人后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只有把这个组织端掉,我们才能解脱。“背包党”虽然长时间有人在抓,但那根本没用,过后不久又放出来了,擒贼先擒王,只有把老大抓了,这伙人才会散掉。

  记:如果这个组织一下子没法端掉,你怎么办?

  陈:……(沉默了一阵)也只能继续每天去行骗,每天痛苦。我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我这么走了,身份证和钱拿不到不说,肯定会被打残废的。他们一旦知道是我向媒体告的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采访的最后,陈涛一直叮嘱记者不要公开他的照片。

  暗访篇

  月前被曝光经营仍火爆

  “背包党”拉客行骗到了何种地步?旅客钱财被骗之余还会有什么危险?前日凌晨,本报记者与广东电视台、南方电视台记者假扮旅客,一起奔赴广州火车站暗访,发现陈涛所说的组织分工明确,并有多名打手以暴力手段逼迫受骗群众就范,否则便以拳脚加身。

  行骗借口多样警车也成道具

  前日凌晨4时30分许,买了站台票的记者一行提着大包小箱,随着人群风尘仆仆走出广州火车站。此时,广场上警灯闪烁,值勤民警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广播也一次次提醒旅客到流花车站或省汽车站转乘其他车辆,一切看上去很平静。

  记者一行走到通往省汽车站的人行天桥边,一名同样背着行李包的中年妇女出现了。她自称来自四川,问清记者的目的地是东莞后,立即表示与记者同路,可一道前往车站。几乎同时,电视台记者也被一名四川男子盯上,一行人一齐往省汽车站的方向走。中年妇女行骗的理由是“广州有流脑,要打预防针”,四川男子的借口竟是“四川资阳的病猪运到广州来了,旅客都要办理健康证,要交150元”。

  省汽车站侧门前停着的一辆警车,也成为“背包党”利用的工具。还未靠近,中年妇女就“神色慌张”地轻呼起来:“快跑,警察来抓人去办健康证了。”在此等候的其余几名“背包党”立即响应,跟着小跑起来,配合得非常默契,他们一路怂恿记者,表示知道有个正规车站搭车不用多交办证费和打针费。

  暴力威胁乘客入厕全程相陪

  记者一行跟着“背包党”们来到所谓的“正规车站”,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售票点,隐藏在站西服装城附近一条死胡同的一间破房子里,除了收钱售票的3名男子外,屋里屋外还站着几个面呈凶像的大汉。胡同口,十余名壮汉分散在两边抽着烟,俨然打手。

  “背包党”们的“表演”此时并没结束,进入售票点,他们抢先掏钱买了车票。票价高得离奇,东莞的车票卖到80元一张,买了票的旅客都被带到房子对面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候车休息。记者假装犹豫了一会,声称太贵想走,售票男子便大吼起来:“里面已包含了办健康证的费用,要就赶快交!”此时,其余几名男子慢慢围上来,无形中堵住了记者的退路。无奈之下,记者只能掏钱买票。车票明显不正规,上面没有票价,甚至连目的地东莞都是售票男子手写上去的。

  候车期间,记者试图以上洗手间的名义与外界取得联系,奈何入厕全程均有专人“陪同”。

  乘客拒绝上车即受拳脚加身

  等车时间不算长。15分钟后,有人喊了一声“车来了”,“仓库”里数十名旅客就被吆喝着往车上赶。记者看到,前来搭载乘客的只是3辆广州车牌的面包车,就停在胡同口往里一点。此时,守在胡同口的壮汉们纷纷往里走,车门刚一打开,旅客们就按照各自目的地,纷纷被强行推上车,每辆面包车里都至少挤了十多名带着行李的旅客。有人刚嘀咕了一声“怎么不是大巴”,就被其中一名壮汉狠狠踢了屁股一脚,“不要废话,赶紧上车”。

  一名电视台的记者买了车票,眼见探清非法售票点所在之后,就慢慢朝胡同外退去,不料却被胡同口的几名壮汉推了回去。“你他妈不上车还想走”,随着恶狠狠的吆喝声,记者看到,该记者被踢了好几脚,只能一路往里退。到了破房子前,屋中又有人冲出来,拳头猛砸在该记者身上。

  因为面包车不敢停留太久,该记者最终没有上车。他事后说,当时身上吃了拳脚痛得不行,那帮男子还要接着围打他。但其中一名售票男子可能察觉到对方来路不对,赶忙出来制止壮汉们的野蛮行为,骂了几句后还给他退了票。其后,该记者一直走到环市西路路口,身后都有人紧紧跟随。

  原想去竹料镇不料被抛天河

  面包车并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小巷子七弯八转后,最终来到位于北站南路的野鸡车站点,地点正好在高速路桥下,十分隐蔽。这个野鸡车站点,记者数月前曾通过暗访曝光过,但目前依旧火爆经营。清晨时分,这里至少已聚集了数百名被骗旅客,大批壮汉站在一边虎视眈眈。此时,几辆外地牌照的大巴已等候在此。

  刚下面包车,记者又很快被赶上一辆车牌号为湘M-22808的大巴,45个座位的大巴至少挤了六七十人,几乎连过道都是密不透风。车辆开动后,窗帘便统统被拉下,车外难见车中光景。

  这辆野鸡车的第一个站点是永福路永福汽配城对面的路边。车辆从内环路下来后,8名乘客便被赶下车,记者趁机跟随采访,发现8人均来自湖南,都被收取了90元车票,但目的地各不相同,其中有天河客运站、东圃,甚至有方向完全相反的白云区竹料镇。

  发现上当受骗,8人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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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29:50 | 显示全部楼层
知道现在被端了么?

我在广州火车站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来答茬,但我从不理会的,不是我不想理,实在不敢理,希望能够早点铲除这些社会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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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9:53: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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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你都上电视啦,声音也被认出来了,赶紧逃吧,晚了就来不及啦。”前晚(7日)9时多,急匆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陈涛(化名)随即开始了惊心动魄的逃亡。

  半年多前,初到广州的陈涛被骗沦为“背包党”;尽管拉客行骗是他赖以生存的手段,但同时他又时常受到良心的强烈谴责。当他下定决心向媒体揭露了“背包党”的黑幕,自己也被人追杀。

  不过迷途知返的陈涛没有丧失信念,“我根本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身处险境的他仍然憧憬着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往后能有一份不亏良心的工作,做个好人。

  可是,谁来救救眼下的陈涛呢?

  惊心逃亡路

  尽管眼下的逃亡还算顺利,但陈涛并没有真正摆脱危险,现在的他犹如惊弓之鸟。昨天(8日),南方都市报记者与其通话时,他的声音仍显得有些慌乱。他表示最近这几天自己肯定不敢外出,“他们的势力我清楚,太大了,我怕被人认出来。”同时,他不敢也不想跟任何人见面,他想静下来思考一下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经过多番劝说,陈涛终于答应接受记者电话采访,讲述了大半天来自己的遭遇和处境……

  “事发”

  “赶紧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别看‘背包党’没什么文化,报纸和电视可是天天有人在盯,而且相当留意的,一有风声,就有人会通知我们休息几天。”陈涛揭露“背包党”黑幕后“东窗事发”,在他看来偶然中又存在着必然。

  惊心动魄的逃亡是从前天晚上9时40分许开始的。他昨日告诉记者,同是“背包党”成员的阿翔(化名)平日里和自己比较要好,看到当天晚上播出的电视节目后,阿翔第一个给他打来了电话,声音显得异常急促。

  阿翔在电话里说,陈涛的声音被人认出来了,所穿的衣服和镜头中的背影或多或少地暴露了身份,“赶紧逃吧,晚了就来不及啦。千万小心啊,躲起来就不要再出来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你会被砍死的”。电话随即挂断,陈涛根本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匆匆忙忙出走,身上只有47元钱。

  目前,陈涛已在一个朋友租的房子里住下。事后,有好心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好在走得早,过后一帮人都来找过你”。

  “逃亡”

  “大半天打来电话百多个”

  陈涛在络绎不绝的手机铃声中开始了自己的逃亡。每一次铃声响起,他总会感觉到心惊肉跳。他说,从前天晚上10时许到昨天下午3时的大半天时间里,光是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就有百多个。对于陌生的电话号码,他一直不敢接听。昨天零时许,记者曾用家庭电话拨打过陈涛的手机,但一直没有联系上,他事后说自己当时正在逃亡的路途上。

  打到陈涛手机上的这些电话,少数是好心的“同事”打来向他报信的,大多数则是其他“背包党”为获悉他的下落,以各种借口打来试探的。陈涛说,就连一些平常比较少联络的老乡也在前晚主动联系他,对方在电话里说,“你在哪个地方,我给你送点东西去”。对于这样的电话,他不敢多作回答,只是简单地说,“我不缺什么,你要真对我好,就给我的手机充点值”。

  马仔们的电话内容则较为直接,“你别让我们找到你,我们人多得很,随时都可以让你去死”。

  陈涛说,让他最为心惊的电话出现在昨天凌晨4时多,对方不是普通的“背包党”成员,不是马仔和打手,而是组织里的一名“大哥”“刘老四”。

  陈涛记得当时两人加起来一共只说了三句话:

  “我找你出来吃个饭,等会找个车来接你。”

  “我吃过饭了。”

  “他妈的,你想死了。你死掉我也要把你找出来,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陈涛不敢再听,挂断了电话。

  “憧憬”

  “希望找份不亏良心的工作”

  在“背包党”里一待大半年,陈涛非常熟悉那里的运作流程,“无论谁想逃跑或叛变,马仔就会收拾谁”,他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并被人追杀。

  然而,迷途知返的他并没有丧失应有的信念,他告诉记者,“有种命保不住的感觉,很难受,可我并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大不了不就是一条命吗?用一条命换来那么多人不被骗,我觉得我在做好事。”

  对于走出眼前的困境,陈涛并没有绝望,他一直相信通过媒体的报道,警方一定会进行严厉打击,将这个团伙一举端掉,让所有的穷人不再成为被宰割的对象。如今,他走上逃亡之路,他说自己有了一种脱离苦海回头是岸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愿望油然而生:“我真的不想再骗人了。今后的日子里,我希望找到一份不亏良心的工作,好好做人。”

  “不亏良心”,陈涛对往后工作的要求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然而,这个看起来如此触手可及的愿望,相对于目前的艰难处境来说,却是如此遥远。

  读者

  “陈涛很勇敢!”

  知情读者透露,“背包党”老大以前是货车司机

  昨天,南方都市报关于“背包党黑幕起底”的报道出街后,不少读者打来电话,对“背包党”骗人坑人竟达如此规模感到震惊,也对陈涛身为组织里的一员,能够勇敢地站出来揭黑深表敬佩。

  番禺的刘先生初到广州也曾被“背包党”所骗,“他们太猖狂了,希望公安机关能够早日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对于陈涛其人,打来电话的读者纷纷称其“勇敢”,表示很“敬佩”他。

  读者林先生认为,社会应该鼓励更多的知道黑幕的人主动揭黑,“陈涛,好样的!希望他的生活能重新开始,我相信他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看过本报报道后,长期在站西服装城经商的阿明(化名)拍手叫好,“陈涛很勇敢,他说的话,没有一句不真”。

  因为工作缘故,阿明认识“背包党”这一组织的部分头领,他说老大叫“华哥”,身材高大,脖子上时常挂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起初,“华哥”只是一名货车司机,经常在广州火车站一带兜客,尝到“卖猪仔”的甜头后,他开始招揽了一帮人,长期做起了骗人的勾当。除了拉客行骗外,这个组织还经常使用掉包计换假钞,有些打手甚至还调戏漂亮单身女子。

  昨天下午,阿明路过记者曝光的黑售票点时,发现这里已经关上了门,“每次都这样,一被曝光就休息一阵,过不了几天又开始大张旗鼓地经营了”。阿明认为,“背包党”猖狂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被打掉,背后肯定有某种势力在支撑着。只有把这种势力打掉,才能从根源上打击治理。

  律师

  他处于两难境地

  不报警面临被追杀;报了警可能被追究责任

  广东华安联合律师事务所主任钟琦:陈涛确实处于两难的境地,不报警寻求警方保护,他面临着被追杀的危险;报了警,又有可能被追究以前的违法甚至犯罪行为。

  陈涛以前参与了违法甚至犯罪行为,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来揭黑幕,以前的违法犯罪行为也不可能不被追究。

  陈涛能主动向媒体举报黑幕,可以看出他还是有心向善的。但是,向媒体举报并不构成法律上的自首,正确的做法应当是向警方自首,揭露“背包党”的黑幕并寻求警方的保护。从刑事犯罪的角度上,如果既能自首又有重大立功表现,那他的定罪将是很轻的。向警方自首还有一点很重要,他现在受到了人身威胁,公安机关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公民和检举揭发者的人身安全。

  要彻底解除危机,首先要公安机关、执法机关对为害一方的集团作案、团伙作案进行严厉打击。从大的方面说,整个社会也要形成一种保护揭黑者的良好氛围,不要让检举揭黑成为一种个别现象。对这样一个渴望脱离“背包党”但又面临很大人身伤害风险的人,社会应当给予关怀。他十分渴望能有一份正当的工作,从社会帮教来说,应该尽可能给他提供这样一个机会。

  退一步讲,万一他面临存活的危机,还有可能重蹈覆辙去骗人。因此,就算站在综合治理的角度上考虑,社会也应当对这类人群提供帮助。

  我个人认为,陈涛如果纯粹从法律上说,现在去报警有可能面临的是刑事拘留,但如果公安机关认为情况特殊,也有可能采取取保候审的措施。

  记者手记

  谁来救救他?

  从拉客行骗到揭黑逃亡,陈涛刚刚从矛盾中解脱出来,又随即走入困境。他从此不必接受良心的谴责,却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

  进退两难之际,他没有把处境告诉家里人,一来他以拉客行骗为耻,二来也怕家人担心。身处险境,他像惊弓之鸟一样藏匿,却并不愿意报警,他有自己的忧虑:老大的势力非常庞大,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未免性命不保。

  对于迷途知返者,社会给予他的,不应该是斥骂亦或是袖手不理,而应该给予足够的宽容和体谅。这个时候,他需要得到社会的帮助和保护。

  那么,谁来救救陈涛呢?
天上下着雨.  每将晓日未出, 紫气照耀, 山光显灿, 类似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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