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林“秋茄”北上，西门岛“海树”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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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林“秋茄”北上，西门岛“海树”问情
——记“2008湿地使者行动温州大学行动队”西门岛南岙村采访

　　7月21日上午，温州大学行动队“问卷调查组”就“当地居民看待海岛红树林”这个课题展开了一场实地调查。营员们采访的对象为乐清西门岛当地居民，主要以红树林重要分布地——南岙村为主。
乐清市雁荡镇西门岛共有四个村落，由北顺时针往西依次为山后村、西门村、里岙村和南岙村。当天早上8：10，营员们从西门村寄宿小学出发，沿着海岛徒步向南岙村进军。
　　海岛状成环行，除了四个村落集群分布外，路上基本鲜少人烟。幸运的是，由于考察时间跨度较大，在沿岸徒步过程中，营员们目睹了海边滩涂上的红树林从涨潮时的若隐若现，到落潮时的脱颖而出、亭亭玉立的场景。
　　9：35左右，小组调查人员来到了南岙村。南岙村接近雁荡镇到西门岛的渡口，相当于西门岛与外界的过渡地带，也是海岛上红树林的主要分布区。我们首先来到南岙村村委会，希望能借此拿到一手资料。不巧的是村长陈传宝有事外出，村委会其他人员也不在职办公，因此调查目标进而锁定为该村村民。
　　第一位接受采访的是渡口摆摊贩卖蔬菜的大妈，大约50来岁，操着浓重的台州口音。在谈及海岛红树林时，被访人一度摇头，“我们是种田养殖搞生活的，前几年山上不让种了，地瓜土豆些收成都没了；后来圈了老大部分泥地说种树了不让养鱼了，你问我种那个东西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些村民是不知道的，反正我们也没办法从那上面赚钱。”
　　之后我们去了临近的几家居民房进行调查，得到的回答也是大同小异。有一点需要声明的是，当地村民大多不知道“红树林”所谓何物，对于这种奇特的物种，他们称之为“海树”。“因为它们长在海上嘛，海里的树木，我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叫的，什么红树林我们不懂，我们都叫它海树的。”一位村民如是说。
　　由于当地居民多用方言，整个调查过程进行的比较零散缓慢，直到遇到一位略懂普通话且热于提供帮助的胡姓居民开始，情况发生了转变。
该住户姓胡，是土生土长的南岙村民，现年四十岁左右。接受采访之前，胡先生已经观察营员们采访了好一阵子，因此不需多作介绍，我们直接进入了主题。
　　访谈初始，胡先生比较客气，却不减热情地回应我们的采访。他表示，南岙村的“海树”分为两种，自然野生和异地移植，大抵上以黄礁为界。黄礁以上（上游）的红树林多为自然野生，那里淡水流量多，垃圾废弃物少，“海树”多而茂盛；而中下游的“海树”多是福建移植过来的，靠海水养殖，多污染，长势就没那么乐观，成活率不怎么高。不过总的来说，这几年海树还是在增长的，他们繁殖力较强。
　　当问及当地村民对红树林的了解和联系情况时，胡先生想了想讲道，“这个树呢是村委会的人直接负责管理的，他们说温州海洋局每年会拨款几十万来给他们搞这个事情，村长也说要把它开发成旅游风景区，最终会提高村里经济的发展。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其实和海树没什么直接联系，就是当初村长说要种这个树，让大伙都参与进去；你们也知道我们都是靠养殖收入的，下惯了滩涂，所以就揽了种树的活，负责把它们种到海泥里，等它们成活了，我们拿到了劳务费也就清了。之后是不会怎么再去弄这些树的。”
　　　访谈仍在继续，调查组营员以聊天的方式，顺着话茬问道：
“那么胡大叔，您觉得实施红树林这个项目对村里开发旅游风景区有效果吗？”
　　“现在嘛其实你们有去看过的，这个海树种的比较分散，也不是特别的多啊密的，不过说实话，种了海树后的确是有好多些外边的人好奇来岛上看。差不多隔段时间就有一拨人来，来看能长在海上的树，不过也就是冲着那么点新鲜，看完就走了。另外岛上也确实没什么可以给他们住宿的旅馆啊，就餐的饭店啊什么的，因为村民多是靠养殖啊，种点作物为生的，自给自足；甚至离了村就很难找到车子，大部分路就只能靠走的，所以单单说旅游也满不方便的。”
　　不过对于湿地使者调查组营员们的到来，胡先生还是表示很欢迎的，“我们岛上的人文化不高，很穷，几辈子下来了，也不容易发展，你们能来当然是好的，教岛上的孩子们知识，给我们带来外面世界的信息；给我们宣传海树，也让外边的人多了解我们的海岛，我们还是很感谢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多来交流。”
  末了，胡先生整整情绪，苦笑着表示，虽然之前村长有给我们说种海树对整个岛都是有好处的，今天你们也来和我们强调这个树的生态价值，旅游价值的；当然要搞环保，搞经济是好的，这种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也没谁说反对，只是对我们这些岛民来说，还不是最实际的东西，我们肯定是要先吃饱，再考虑好不好吃的问题。不过这也不能怪什么，总的来说，引进海树应该是好处大于坏处的，不然村长也不会这么做了；只是很可能，海树种的越多，我们养殖范围就会越少，对于没有其他收入途径的岛民来说，这也是很有影响的。”
  怀着无言的情绪，中午十点左右访谈基本结束。将采访后的资料加以总结，得到如下信息：
　　首先，作为特殊的湿地生态系统，若是出于防风固堤、保护滩涂，抵御自然灾害、绿化海岸环境的目的，其强度是完全不够的；种植面积狭小、分布零散、枝叶矮小等都是构成问题的瓶颈。
　　其次，在西门岛种植红树林，若是出于开发旅游风景区的目的，其现状也不够达到十足的旅游价值。除了上述原因之外，岛上的基础设施也不够完善，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缺乏系统的管理和正常的营销零售等，也将给海岛经济发展带来一定的影响。
　　第三，对于岛上的居民来说，目前他们需要发展的首要因素还是经济，种植红树林保卫家园、增加经济附加值和养家糊口相比，明显是不够分量的。双方信息太不对称，不能达到协调点。短期经济发展和长期生态效益的主要矛盾还得不到有效合理的解决，具体应对方案至今仍待商榷。
　　第四，海岛引进红树林，使之成为我国蓝图上最北的“守护使者”，其现实意义和引申价值是值得肯定的。不过当地政府在引进树种的过程中对于宣传方面可能还欠缺力度。海岛居民对于这种特殊的“海树”还缺乏一定的理论知识和实际应用的了解，这对于红树林在当地的发展也是很致命的。
　　除此之外，西门岛的环境问题也应加强注意。上游漂流而下的垃圾废弃物应该及时得到处理。这一点还需要村委会与上游村落组织多加联系，本着人文主义精神，加强合作施以恰当有效的防治。这一点营员们将在翌日对村长的专题访问中提出。
  此次调查暂告段落，红树林对当地村民的影响以及村民对红树林种植的参与保护将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永远都是大家所关注的话题，然而我们应该深思的是，我们调查的结果，是不是能给他们带来一定的作用和反响。

                           调查员： 刘冰洁
                           2008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