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季节再次来临 The season of the dread returns 苏珊娜•戈登伯格 Suzanne Goldenberg 引自中外对话网站:http://www.chinadialogue.cn/article/show/single/ch/3242-The-season-of-dread-returns
数十年的过度森林采伐使海地在去年面对灾难性飓风的时候显得束手无策。但是今年这个加勒比岛国希望通过拯救这座小岛来挽救岛上居民的生命。苏珊娜•戈登伯格报道.
Decades of deforestation left Haiti defenceless against last year’s catastrophic hurricanes. But the Caribbean island hopes attempts to save it from the storms will save lives this year, Suzanne Goldenberg reports.
家畜和巨大的石块像软木塞一般被洪水轻易地吞噬到海里。伽旺诺闻博意识到自己和出生不久的女儿的生命随时可以结束在海 滩上的小屋内。当洪水从山上一倾而下时,这位渔夫只能把自己跟女儿的性命交给一只用掏空了的树干做成的小船。他划着桨,沿着已被洪水埋没的海地省级干路无助离开。
一路上,他经过被水淹没的棚屋,屋顶在水面下忽隐忽现,汽车和卡车在水中漂浮。在他身后,一个刚刚盖好不久,看上去很坚固的教堂,已经成了一副空壳,教堂内的长椅和后墙已经彻底被海水吸走了。“太可怕了,我以为我会死掉” 诺闻博说。
这一切都是去年8月26日在飓风古斯塔夫在海地着陆时发生的。仅仅不到一个星期,海地再次遭到飓风汉娜的袭击,一个星期后又受到飓风艾克的重创。从去年关于大西洋飓风季节的主流新闻报道里不难看出:最受古斯塔夫飓风威胁的是路易斯安娜州的海岸线。路易斯安娜州对2005年飓风卡特里娜的记忆仍然清晰,然而像海地这样的加勒比海国家在飓风来临时则显得更加无能为力。
在热带风暴肆虐的季节结束后,海地,这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变得更加贫穷。超过1100人死亡或者失踪。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而对于饥荒的报道也屡见不鲜。
现在,令人畏惧的季节又一次来临。诺闻博,海地的商务和政府领导们以及帮助海地人民生存的国际组织都深信:这个季节带来的破坏性将会是每个人对飓风的记忆里最严重的!
为 海地政府面对气候变化和自然灾害起草政策法规的环境部官员罗纳德·约瑟夫说:“不幸的是,我们还是会看多很多不可避免的死亡,这是对现在形势的解读。”海地首都太子港城的山上布满了贫民窟,而在这样季节里,飓风给这座城市带来的打击,就成了纯粹的灾难。他说:“一旦太子港遭受飓风侵袭,所有的现存窘困同时作用而产生出最坏的后果”。
一系列因素使得海地在对抗热带风暴的打击及灾后恢复时变得困难:极度贫穷,环境退化,多变的政局,糟糕的政府管理,构想拙劣的国际援助计划以及海地地理位置上的劣势。“海地像马赛克一样容易破碎”杜桑说。
现在,另外一场暴风雨季节所能带来的毁灭性后果已经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成为联合国海地特使的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也加入到了保护海地的国际力量中来,使它至少在今年不会因为风暴而彻底垮掉。
但是,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在海地发生的故事给那些易遭受气候变化带来的恶果的国家起到警示作用了吗?英国《卫报》在今年大西洋风暴季节期间多次深入海地以报道该国面对暴风雨来袭时所做出的努力。
在八月早期做出的最新飓风预测里,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预计:11月底前,在大西洋会形成7到11个可命名的风暴,其中的3到4个会发展为飓风。
海地处在飓风移动的路线上,而海地人在谈话时也总是多少能提到飓风的名字。2004年的飓风珍妮是海地人记忆里最致命的飓风:它造成3000多人死亡。去年的飓风四重奏:费伊,古斯塔夫,汉娜和艾克致使戈纳伊夫500人丧命,并在尼佩和海地南部造成大范围破坏。在过去,1963年的飓风弗洛拉在海地夺取了500人的生命,并造成大量村庄彻底被毁坏,整片香蕉园被移为平地。
但 是,飓风专家们说因为洪水的泛滥和暴风雨的肆虐,即使很小的风暴也能带来巨大的灾难。对于52岁做了奶奶的斯威利亚·皮埃尔路易斯而言,2008年的暴风 雨季节毁掉了她一生辛劳工作换来的一切。她曾有自己的小买卖:在位于省级城市米拉瓜纳的市场上向那的工人售卖零食。当飓风古斯塔夫来袭的时候,她的木制房 子的顶部被洪水彻底掀翻,路易斯除了匆忙抓起自己的钱包和一本圣经逃出屋外,没有时间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她放在床下的一生积蓄随着洪水的入侵而付之东流。
路易斯得到125美元的补助后尝试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够重新搭建一个自己的小屋。“上次我经历的暴风雨是最可怕的,就 是当年的飓风弗洛拉来的时候,水位也没升到这么高,小孩都可以在水里站起来。”她说。“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衣服也都没了,连被褥都要借。”
海地政府已经承认:即使是中等等级的暴风雨也能在海地造成广泛的破坏和严重浩劫。海地的天然保护屏障现在已被破坏。海地超过98%的森林被砍伐一空,农民们不顾一切的将树木变为木炭,然后将木炭作为烹饪燃料进行售卖。这样的结果就是:山丘变贫瘠,水土流失严重。作为能将雨水和洪水安全引流到海里的天然体系,海地的30个集水盆地中,有25个已经被堵塞或损坏。曾经作为能保护海岸地区的红树林也已经全部消失。
伊斯帕尼奥拉岛分属海地和多米尼加共和国,谷歌地图上显示该岛属于海地的西边部分的一半是空空如也。
事实上,森林的消失早在卫星图像变的家喻户晓前就已经可见了。1985年,自然资源保护者雅克·格斯特来到岛上,在自己的小船上度过数月,期间他拍摄了记录片以警告人们海地正面临大片失去树林覆盖的危险。海地陡峭的山坡已使耕作业变的困难,现在山坡上的土地又面临被侵蚀的危险。持续的暴风雨造成的各种残骸碎片被冲到海里,迫使鱼类进一步远离海岸。而海地的渔民们只能在独木舟上和其他国家的现代船只一起进行捕捞。
早期拯救海地森林的行动被误导了,或者说因为政治混乱而被搁浅。美国国际开发署当年的一个计划是鼓励农民种植能快速生长的桉树。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这些树木很快就因能作为燃料而被砍伐一空。因为海地在1991年推翻当选总统让-贝特朗·阿里斯蒂德的政权,国际社会对海地的原料和其他货物的供给进行了封锁。这样,在90年代其他拯救海地森林的计划也均以失败告终。仅在那10年间,海地超过40%的森林消逝殆尽。
直到去年,海地的精英们才开始认识到土地的毁坏和自然灾害之间的联系。“我要承认对于商界的大部人来说,管理水资源,整治土壤,气候变化,这些是他们在BBC和CNN上谈论的事情,或者能听到阿尔·戈尔谈论这些问题”海地一位著名的商人,格里高里勃兰特说。“但海地人不是这样的,我得说大部分海地人意识到这些问题,但并不在乎。”
作为气候变化的顾问,安尼塔·史瓦卢普为乐施会,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及其他机构工作多年。她说国际社会在领会土地的毁坏和自然灾害之间的联系上显得不够迅速。史瓦卢普说:“就我所看到的,在对付气候变化方面,基本没有做什么 事情。” “国际社会对像海地这样的贫穷国家遭受气候变化给该国的影响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还有大量需要做的事情。”她又说。
因为暴风雨的日益严重和频繁,现在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海地政府和国际社会完全投入到了海地的这些问题中,环境退化使海地遭受气候变化的影响,而那些战斗在第一线力图修复环境退化的人们现在觉得不知所措。”
在过去的几年里,乐施会和其他国际组织与农民一起修筑山腹以防止水流大量流向海洋,他们鼓励农民们种植鳄梨树和芒果树,因为这些树可以帮助土壤粘附在山坡上而且从长远看,这样做也能给农民带来收入。这些组织也要求农民用树篱和沙袋加固溪谷。
在海地Petite-Rivière-de-Nippes乐施会工作的农艺学家亚历山大·皮埃尔克劳德说:但是,时常觉得做的太少,开始的太晚。“好像我们要不停的重新开始一样,没有什么能维持一年以上,而且我总是害怕飓风会来”他说。“农民们根本还没有准备好,他们依赖上帝,祈求上帝什么都不要发生。”
从2008年的飓风四重奏过后的一年内,海地政府官员为避免风暴季节带来的最坏结果付出很大努力。在尼佩地区南部,城镇和村庄委员会拟定了撤离计划和警报系统。可是,大部分防卫小组连无线电接受装置都没有,更不用说有可以把人疏散到稍高地面的汽车了。
就算他们有车也无济于事,因为泄堤的内陆湖会彻底淹没通往太子港的主要道路。在去年的洪水中,内陆湖就崩坝了,渔民们只能划船将游客送往首都。
即使戈纳伊夫是国际扶贫组织及包括克林顿和著名音乐人怀克里夫金在内的国际名人在海地关注的焦点地区,但三分之一的城市也已化为废墟。数百人生活在垃圾场上搭建的塑料棚里,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徘徊。加里杜普顿是戈纳伊夫的一名工程师,他认为在不再发生洪水的情况下,灾后恢复工作也需要五年的时间。
过去的几个月内,杜普顿一直为“拓宽肯特河”的计划忙碌着。肯特河是城里已干涸的河道里最大的一个,他持续的监测是为了确保河水不会再次崩坝。杜普顿能想到的最好场景是:这个海地的第三大城市,在遭受热带暴风雨袭击时,只有四分之一的城市被洪水冲垮。
那最坏的场景呢?杜普顿不想详细解释,但他把俩个指头交叉起来祈求好运。他说:“我们得要再看看情况到底怎样。”“每个人都会把手指交叉起来祈求今年飓风不会再来。”
来源:www.guardian.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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